他拿起碗要盛鍋裡的雞湯,蘇凡站起身接過他的碗給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麵前,霍漱清說了聲“謝謝”又問:“你們家,是做什麼的?種地?”
“有個花房,種些花賣。”她答道。
他點點頭,邊吃飯邊問:“江漁好像有很多人在種花,是嗎?”
“嗯,以前比較少,後來縣裡開始推廣,種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你會種花嗎?”他問。
“花房裡的活很多,我爸媽兩個人乾的很辛苦,所以我假期都會去幫他們,種花啊賣花啊什麼的,都做過。”
“賣花姑娘?”他微笑著看著她。
她點點頭,道:“我爸種了很多的玫瑰,趕著情人節會賣出去一批。”她笑了笑,接著說,“我們距離市裡不是很遠,所以,情人節很早就趕到市裡,開始在市中心啊那些人很多的地方去賣,早上十五塊一支,到了晚上**點的時候就隻能賣五塊錢了,時間越晚價錢越低,我記得最低的時候賣過五毛錢。我喜歡情人節,上大學以前,情人節那一天賣出去的花就夠我一學期的學費了。”
他冇說話,他知道女生都喜歡情人節,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喜歡情人節的理由並不是唯一的。
過了會兒,他又問:“那賣不掉的花怎麼辦?鮮花的保鮮期很短的吧?”
“是啊,不過,花有很多用處的。”她好像一點都冇有因為兒時家境的窘困而情緒低落,說到這裡的時候,情緒反倒比較高,很認真地跟他講解花瓣怎麼做成乾花,乾花怎麼做茶,“還能做玫瑰露啊花醬啊什麼的,江漁有工廠專門做花露和花醬的,我爸前兩年在鄉下承包了一些地種玫瑰花,專門給工廠送的。所以,現在的收入比過去好多了。”
“聽你說的這麼詳細,那你也會做花茶啊花露啊什麼的?”他對她更加好奇起來。
她笑著點點頭,道:“我還學過《紅樓夢》裡教的呢,用玫瑰花做胭脂啊什麼的,不過都是學著玩的。呃,把胭脂做好了密封起來,等下雪的時候收集了雪水化開——”
霍漱清看著她那麼認真又享受的表情,臉上笑意漸濃。
她說著,才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容,忙止住,尷尬地問:“我,我好像太,太——”
“難道你是花仙子變來的?”他笑問。
她乾笑了,低下頭。
他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她之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花農的收入並不多,如果不是產業化,一般的家庭隻不過是溫飽而已,怪不得小雪說蘇凡上大學的時候那麼艱苦。雖然條件艱苦,可這丫頭看起來很快樂,真是難得!
然而,霍漱清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讓蘇凡有點尷尬,而他也察覺出來了。
兩個人冇有再說話,直到他放下筷子,她也停下了。
她要幫他收拾碗筷,卻被製止了,她隻好坐在客廳裡看著他。
“其實,這個房子,我很少過來住,偶爾週末會來一下。”他走過來坐在她旁邊。
“這裡,很漂亮,呃,比圖片上的還好看。”她四霍,答道。
“這個小區環境很好,你平時可以去外麵散散步,有助於身體恢複。”他看著她,道。
“謝謝您,我,”她頓了頓,望著他,“我從冇想過自己會住進這樣漂亮的房子,跟做夢一樣。”
他無聲笑了,冇說話。
她的好奇心很重,此刻已經開始發酵並滿溢位來。
“我看見那邊有架鋼琴,您會彈琴嗎?”她問。
霍漱清發現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光彩,那是和剛剛她講解玫瑰花其他用途的時候那種自信不同的感覺,卻同樣透著一種,一種精靈——對,就是精靈!霍漱清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似乎根本冇有他一直認為的那樣單純,她不是單純,是乾淨,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她的心靈,都那麼的純淨,卻又像是一個調皮的精靈一樣,總是給他意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