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楊憲,以感染風寒為由告病請假,實則身體康健,無病呻吟,現經左都禦史朱棡查證,證據確鑿,已然自首,望父皇明鑒!”
…………
中書省一片死寂!
胡惟庸傻了,李善長愣了,楊憲雙目圓睜,就連趙二虎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朱棡。
殿下,您這可是貼臉開大呀!
但朱棡卻依舊麵色如常,這會兒正低頭檢查自己所寫的小報告,確認無絲毫需要潤色的地方,便從椅子上起身,朝李善長和楊憲點頭致意道:
“好了,多謝兩位配合我們禦史台的工作,既如此,本王就不在這裡過多叨擾了,二虎,咱們走。”
“殿下且慢!”
朱棡要不說走,李善長和楊憲還回不過神來。
畢竟前一秒,兩人還因為朱棡的話沉浸在濃濃的感動中不可自拔,哪曾想下一秒就圖窮匕見了呢?
“殿下,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剛纔那些令人感動的話語,都是為了誆騙我們才故意說的嗎?”
朱棡麵色一肅,這兩句話對他而言是種莫大的侮辱:
“混賬,我朱棡好歹是大明朝的晉王爺,怎麼可能行誆騙之事呢?”
“這麼說吧,即便此刻,兩位在我的心目中,依然是尊敬的長輩和朝廷的棟梁。”
“我跟兩位的感情,不敢說天長地久,也是日月可鑒。”
“隻不過,公是公,私是私,本王既然當了這個左都禦史,那就要一視同仁,嚴於律己。”
“兩位如果因為本王冇有徇私,從而對本王心生怨言,那麼就儘情的怨吧,反正我是問心無愧的!”
朱棡一番慷慨陳詞,聽得李善長和楊憲是一臉懵逼。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因為現如今,隻有劉伯溫知道朱棡要乾什麼。
更何況自貼臉開大之後,李善長和楊憲就大腦一片空白,至今都心亂如麻,又怎麼可能猜到朱棡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好在中書省還有個胡惟庸,雖然他也在狀況之外,可畢竟旁觀者清,故而很快就穩住心神,朝朱棡拱手道:
“殿下言之有理,可在微臣看來,恩師和楊兄所犯之事,算不得什麼大罪,頂多是有點小錯而已。”
“況且自中書省創建以來,李相和楊政事日夜忙碌,真是一刻都不敢歇,人都因此蒼老憔悴大半,所以才謊稱感染風寒,在家休息一兩日。”
“既如此,還望殿下暫且寬容,我胡惟庸願為擔保,此事絕無下例,倘若再犯,中書省所有官員,任憑殿下處置!”
胡惟庸此話一出,李善長和楊憲瞬間醒悟。
對呀,當務之急並不是搞清楚晉王殿下要乾什麼,而是把事情先解決。
雖說以他倆現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朱棡把這事捅到朱元璋那裡也不會受責罰,頂多口頭警告。
但誰讓仕途一道,永遠都是能不驚動上麵就不驚動上麵呢?
所以胡惟庸話音剛落,李善長和楊憲就挨個跟朱棡保證起來,一時間可謂是把好話說儘,心肝都恨不得掏出來給朱棡看!
那麼一箇中書省左相,兩個參知政事,朱棡即便貴為親王,也不能不給這三個人的麵子,再說認錯態度也著實良好。
於是,朱棡伸手入懷,拿出紙筆,將剛纔所寫的李善長和楊憲之事一筆抹掉。
看得中書省三人齊齊大喜,當下隻想給朱棡磕一個,但就在這時,朱棡提筆在紙上緩緩寫下五字,就在李善長和楊憲被抹掉的罪狀下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