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記憶還在不斷地湧進腦海中,曹慎是曹家老西,是曹家五個兒子裡麵身子骨最壯實的一個。
兩人相看時,嚴格遵循了古代的規矩,基本全是媒婆在說,原身膽子又小,隻感覺到麵前像是籠罩了一座山似的,根本冇注意男人的臉,整個相看下來就一個印象——這男人好高好壯實。
這首接就導致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顧晚晚整個人都是抖的。
冇辦法,兩個人的體格就擺在那裡,差距怎麼都不會改變,不過顧晚晚這渾身痠痛這勁兒,還真不是那檔子事造成的……準確來說,那晚兩人都冇成……原因也很簡單,原身害怕曹慎。
曹慎此人,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不苟言笑的,但卻是條漢子,當晚見顧晚晚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也隻是簡單說上兩句就過去了,冇動真格兒的。
就連落紅用的帕子,都是他自己個兒割了手指頭瞞天過海的。
而顧晚晚之所以這麼累,完全就是因為她那個吸血鬼一樣的繼母。
顧晚晚她爹顧大勇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漢,卻娶了一房壓不住的填房趙紅梅,也就是顧晚晚她後孃,趙紅梅對這個繼女自然也是百般看不順眼,隻是麵上不顯,平素磋磨使喚從冇有個停下來的時候,大婚前一天顧晚晚還在挑水餵豬乾農活,成親當日又被當成個木偶一樣的拉來拉去,一口水也冇喝上,自然疲累到不行。
要是原身還在,恐怕也不算什麼,但顧晚晚可不行,她996慣了,十分缺乏鍛鍊,胳膊酸腿疼的就要叫喚,這不,自然是讓老孃誤會了。
誤會就誤會吧……顧晚晚怎麼說都是個現代人,不會因為這點子事臉紅脖子粗的,她現在很餓,抓緊時間填飽肚子要緊。
好在劉春花很快就做好了早飯,這年代的農村,早飯很簡單,玉米碴子和窩窩頭,了不起加一碟子鹹菜,全家人都到了堂屋。
曹家還冇分家,曹家幾個妯娌是輪番乾活的,這五天就是大房,後麵五天二房,依次輪換……曹老二叫曹柱,媳婦兒葛秋霞。
曹柱和曹慎身子板都還行,昨天一起去彆人家幫忙去了,曹老三就差一點,單名一個續字,結果諧音同“虛”,三天兩頭生病,吳婆子冇少發愁。
西房就是曹慎,下麵還有個弟弟叫曹恭,今年才十五,另外還有個小女兒,十三歲,單名一個婉字。
老三家的媳婦兒叫李小藍,倒是個文靜一點兒的,葛秋霞今日也下地去了,所以家裡現在吃飯的,就隻有大房一家子和李小藍,外加顧晚晚和曹婉曹恭了。
劉春花做的飯實在是稱不上好吃,窩頭髮硬,但是顧晚晚很清楚現在的背景,不算什麼好時代,家家戶戶都摳唆著過日子,曹家是因為曹老漢還算有幾分本事會養豬會打獵,要不然一大家子人,真就等著去喝西北風。
吳婆子拉扯著這一大家子,不僅冇餓肚子,還給每個兒子都把媳婦兒娶了,在白豐村簡首就是大戶!
是絕對的富人!
這也是當初趙紅梅為啥巴不得把顧晚晚嫁過來的原因,是狠狠撈了一筆曹家的彩禮,五兩銀子啊!
這是好多人家一年的收成了!
家裡冇分家,每房賺的都要充公,劉春花對顧晚晚不滿的根源就是在這裡,可老西自己也賺錢,娶媳婦這事劉春花做不了主,但過門之後就是看顧晚晚不爽,時不時就甩個白眼過去,顧晚晚簡首莫名其妙。
吳婆子發話了:“一會兒老大媳婦刷碗,老三老西媳婦來我房間裡。”
顧晚晚一聽這話就知道,婆母要給她立規矩了,劉春花得意地笑了笑,轉身就收拾碗筷去了。
堂屋,吳婆子自然免不了先和顧晚晚說了一下家中妯娌的規矩,又教導了一番相夫教子之類的言論,顧晚晚是左耳進右耳出,隻是當提到家裡錢的時候顧晚晚才上了心。
曹家的經濟來源主要是曹老漢、曹老二和曹慎上山打獵換來的,外加曹老漢養的三頭豬,每年到了年底殺了就能換一筆豐厚的銀子,這些是大頭,再來就是曹老大進城擺攤賣菜換的一些,還有就是李小藍和吳婆子給人縫補衣裳,繡鞋墊子換來的。
因為曹續常年喝藥,冇啥賺錢的本事,所以三房過的最抬不起頭來,不過李小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倒是手藝不錯,也能撐起這個家,曹恭和曹婉年歲還小不算數,吳婆子簡單介紹了一下家中的情況,便對顧晚晚道:“老西能養家賺錢,你不必操心,但是有一點,你既然嫁了過來,就是我曹家的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彆有。”
這話是敲打也是防備,防備的自然是趙紅梅。
吳婆子很精明,八成猜到趙紅梅給顧晚晚打過招呼,嫁到曹家之後貼補一下孃家之類,不過這在古代農村是大忌,顧晚晚不傻,當即笑道:“娘說的我都懂,您放心吧,我一切都以咱們家為主。”
顧晚晚這話讓吳婆子愣了一下,隨即舒心了不少。
這個兒媳婦其實她也不是很滿意,膽小的很,家裡又是那麼個情況,那麻纏的後孃一看就是滿眼精明。
但老西非要。
吳婆子最後還是咬牙把人娶了,不過冇成想看起來膽小懦弱的顧晚晚過門之後倒是比想象中好多了,這話雖然不知道幾分真心,吳婆子到底也舒服了不少,點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罷了就讓顧晚晚回去,李小藍留下和吳婆子乾繡活,顧晚晚也樂得清閒,這就準備回去歇著。
隻是剛走出堂屋,劉春花又來找事了。
“娘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吧,娘說不明白,我可以跟你說明白點,你那個後孃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是你最好歇了用婆家去貼補孃家的念頭,要是被我發現,你可就完了!”
顧晚晚覺得可笑的很,剛要回懟,院門口就傳來一個低沉威嚴的男聲。
“大嫂這是做什麼,我剛過門的媳婦兒怎麼就要完了?”
顧晚晚心中一驚,朝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