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為了身契,簡晚戰勝了心中的排斥之感。見茶杯見了底,再度上前。
這一次明顯比前一次規矩得多。“公子請用茶。”簡晚滿上茶之後,還貼心的將水杯推近了些。
清風暗自腹誹,這女人給他的感覺怪怪的。不過自家主子似乎更奇怪。一向重規矩的他竟然冇有將小丫頭攆走。
第三個任務是無論如何都完成不了的,在簡晚看來,完全冇有機會好嗎?結果下一秒便聽得小公爺道:“不知衛府可設有馬場?”
“三公子想騎馬?”清宇驚訝開口。
簡晚:......
她可不可以懷疑這傢夥有讀心術?
【小花,你老實告訴我,這傢夥是不是能聽到我的心聲?該死的,若是真能聽到,我萬是不會再待在他身邊。身契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還未等小花說話。懷景遲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算了,本公子隻是一時興起,隨便問問。下去準備熱水,本公子要沐浴。”
懷景遲頭也不抬,繼續專注看書。出口的話聽不出喜怒。
“是,公子。”簡晚暗鬆一口氣,應聲後離開。
【還好,聽不到,方纔嚇死我了。】
【宿主彆擔心,他怎麼可能聽到你的心聲呢?不是說了嗎,隻是一時興起。】
一人一蝶的聲音越來越遠。
神情緊繃的懷景遲這才放下書本。方纔,他若不是反應快,就露餡了。
“清風,速去查一下這個叫簡晚的女人。”此時的懷景遲麵色不似方纔的平靜,一雙黑眸裡全是湧動的暗流。
清風本身就覺得簡晚奇怪。連自家主子都說查,那麼此人一定有問題。
清風匆忙離開。
簡晚冇有忘記要拉小露一手的事,這會兒懷景遲要沐浴,自是忘不了她。她忙讓另一個丫鬟去給小露傳信。
懷景遲心中隻有白月光,自是看不上旁的人。她得給小露製造作死的機會不是。
接到通知的小露很快就提著水桶來了,還換了一身新衣裳,略施粉黛,打扮得婀娜多姿。
簡晚嘴角扯了扯,於她耳語道:“那位公子說了,水裡要放點花瓣助興。”
小露心下一喜,直覺簡晚是真心在幫她,心裡竟有點對算計她一事過意不去。
“謝謝妹妹,事成之後,姐姐一定記著妹妹的好。”
簡晚一臉笑。“去吧,去吧,我去回稟了。”
簡晚往回走,一臉促狹的笑。
“公子,熱水已備好。”
到了門口,立馬收斂,恭敬的模樣挑不出一絲錯處來。當然,這得忽略掉她與小花的暗中交流。
【宿主真是厲害,借懷景遲的手懲治小露。就不怕連累到你頭上?】
【水是小露倒的,花是小露準備的,怎麼能連累到我?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也是,誰叫她方纔算計你來著。】
一聽到腳步聲,懷景遲就將心神放在一人一蝶上,結果就聽到二人直言不諱地算計他。
懷景遲麵目清冷,冇有說話,放下書本起身。簡晚低眉順眼地跟在後頭,冇有進房間,就在門口候著。
清宇看了一眼簡晚,倒是識趣。
“候著。”懷景遲讓清宇也候在外間,自己則掀簾步入裡屋。
【三、二、一。】
三聲剛數完,就聽到“砰....”一聲悶響傳來。
立時,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倒飛而出,不是小露是何人?
“噗.....”小露砸在簡晚腳邊,口吐鮮血。連屏風都砸爛了,可見傷得不輕。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這一掌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可真解氣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算計我。】
“小露姐姐,你冇事吧?”簡晚臉上全是對小露的擔心。
看得小花花翅膀撲棱棱亂顫。【宿主,你不去表演真是可惜了。】
裡間,懷景遲聽到簡晚歡快的聲音,不禁莞爾。
清宇麵色一變,冇想到裡麵竟還躲了一個女人。他一個錯步閃進裡間,看到浴桶裡的花瓣,神色沉得厲害。
清宇三兩步步到外間,嘩一下拔出腰間配劍,指著簡晚:“說,是不是你安排人進去的?水裡的花是不是你命人放的?”
小露咳血不止,簡晚忙狡辯:“不是我,不是我。這位大人明鑒啊!是小露姐姐說要親自伺候公子沐浴更衣,我,我根本攔不住。”
簡晚垂下眼眸,正好瞧見小露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狠。
在她即將又想胡亂攀咬時,簡晚忽然撲倒在她的身上,哭得好不可憐。“嗚嗚,小露姐姐你怎麼了?吐這麼多血不會要死了吧?”
簡晚這一撲直接撲倒在小露的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本就出氣多進氣少的她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清宇哪裡看不出來簡晚的花招。正欲發難時,懷景遲走了出來,麵無表情地道:“去,重新打水。”
簡晚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離開。
“公子,這女人果真有問題,她方纔.....”清宇正欲將看到的告知懷景遲。卻被懷景遲打斷:
“暗中觀察,她於我們有大用。”懷景遲看著簡晚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宇深深。
“是。”清宇雖不知有何用處,但他主打一個聽話。
簡晚叫人打來水時,小露已經被人抬走,地上的血跡也被人清理乾淨。她目不斜視地吩咐人將浴桶灌滿水,然後恭恭敬敬退到門口。
在冇有摸清楚這人的脾性之前,最好彆輕舉妄動,以免適得其反。
沐完浴的懷景遲出來了,經過簡晚身邊時,帶起一股子清爽沁人的蘇合香氣。
簡晚癟嘴,暗罵一聲騷包,便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頭。
衛連生兄弟二人一前一後步入院子,正巧看到懷景遲。抱拳行了一禮,模樣謙遜恭謹。“三公子,我爹今晚設下薄宴,還請三公子賞個臉。屆時縣丞大人也在。”
看到衛連生和衛連齊,簡晚垂眸,斂下眸中的寒意。此二人經常用這副模樣來偽裝自己。她不會忘記原身死前的一個晚上,受了怎樣的折磨。
【我冇記錯的話,縣丞大人今晚會藉著赴宴的名頭。給衛連生兄弟二人送銀兩,這些錢都是嵬山頭的劫匪從百姓手中搶奪而來。】
小花聞言,一臉憤憤。【官商匪勾結,真是膽大包天。】
懷景遲麵無表情點頭應下衛家的邀請。聽到一人一蝶的談話,心下驚駭莫名。
他不是震驚衛家與縣丞的暗中勾當,卻是震驚簡晚是如何知道的這些內幕。
她會不會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且還知道他會出現在衛家。那隻蝴蝶有如此通天本事,會不會故意讓他聽到這樣的話,目的在於借他的手撕開衛家偽善的麵目?
既然得知了他的身份,那就更應該使儘渾身解數討好他纔是。
可她為何一副很排斥他的模樣,一心隻想逃離衛家?
他的行蹤十分隱秘,她又是如何知曉?除了這些,她還知曉什麼?
太多的疑問鬱結於心,讓他不免感到不安。
他不懷疑簡晚會騙他,此事的真假,到了晚上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