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還冇走到禦書房門口,老遠就瞧見一個瘦弱的背景跪在石階下方。
等她再走近幾步,皇上身邊的陳總管趕緊迎了過來,麵色有些驚疑道:“公主怎生過來了,皇上在裡麵談話呢,勞煩公主稍等片刻。”
楚婉點了點頭,眼角餘光卻不自覺地瞥向一旁跪著的衛麟,見他麵色慘白,幾乎是要暈了過去。
隨即裝作淡然道:“這七皇子在這兒跪了這麼長時間,陳總管也不知道給拿塊墊子,這要是跪出個什麼好歹來,你確定父皇不會心疼?”
陳總管忽然麵色變得猶豫起來,“這……這老奴不敢擅作主張……”
今兒這公主真是奇怪了,居然關心起七皇子來了。
“公公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該不會連這點兒眼力見都冇有吧?難道還要本公主親自去跟父皇提起?”
這下陳總管可不敢馬虎了。
靜和公主都暗示得如此明顯了,如果他再推脫就顯得不知好歹了,況且皇上本就寵愛公主,要是因為這事得了公主忌諱,日後他恐怕也難過。
所以他露出一道皮裡陽秋的微笑,道:“公主說得極是。”
隨即朝身旁的宮女道:“還不快去給七皇子拿幾塊墊子墊著!”
跪在地上的少年神色複雜,他一直盯視著楚婉鞋尖上那一雙明珠,隻見它們在雪光對映下,宛如旭日月華一般。
他收回視線,雙眸低沉,眼中意味分明。
她這是什麼意思?
楚婉忽然話題一轉道:“父皇跟誰談話呢,還要談多久?”
陳總管偷覷了眼楚婉,麵色猶豫道:“是沈少卿。”
楚婉看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心中頓悟。怪不得這陳總管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原來是以為她是故意來這裡瞧沈巍的。
整個雲翊朝誰都說靜和公主喜歡沈國公家的大公子沈巍,還鬨出好幾次事情。
前些日子就因為永昌伯府的二小姐沐清婉在馬球會上跟沈大公子對視了一眼,靜和公主當眾扇了人幾巴掌直接將人綁了,扔出了球場,這二小姐不堪受辱,上吊未遂,至今鬱鬱纏綿病榻,永昌伯因這事連同一眾親朋好友不知道參了衛錦萱幾回。
更甚的是,不僅女的,男的她也防,有文人墨客以沈巍為原型作了首詩贈與他,想與他結為好友,靜和公主得到訊息後大發雷霆,直接就大呼此文人心思齷齪,主要她自己寫不出這樣的好詩對沈巍示好,也看不得彆人這樣,結果她把人家寫詩的右手給打折了,從此再也無法執筆。
其實,這些事算在靜和公主身上,簡直牛之一毛,不足掛齒。
隻是所謂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小說裡靜和公主對沈巍確實是死纏爛打,十分瘋狂,但是人家對她依舊不屑一顧,甚至厭煩至極。
主要這沈巍也確實優秀,家世顯赫,長得又一表人才,還年紀輕輕中了進士,如今位任大理寺少卿一職,著實是個香餑餑。
楚婉正思忖間,禦書房出來了一個紫衣男子。
“見過五公主,七皇子。”
她下意識抬眼望去,隻見他躬著身子,正朝她行禮。
男子身形修長,一身紫衣瀲華,由於背光而立,側麵輪廓泛著淡淡玉石般的光澤,讓人看了再難挪眼。
隻是男子神色疏離,顯得十分淡漠,楚婉與他隔著幾近兩米都能感受到他遠遠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楚婉目光閃了閃,確實有些被驚豔到了,冇辦法,這樣有氣勢又頗具男子魅力的美男子可不是常見的。
原來這就是原裝貨心心念唸的沈大公子,不得不說,原裝貨人品雖渣,這眼光確實可以。
隻是……
楚婉暗自歎了口氣。
可惜了,再優秀的人終歸乾不過男主,這沈巍在原著中可是男主謝安的頭號政敵,在立儲之爭中站錯了黨羽,後被滿門抄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