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身為醫者,還是有必要檢查一下。她拽過他的手按住脈搏,卻發現他劇烈地掙紮起來。
他是不好意思?還是對人有防備?莫不是被人害得?
小說不都這樣寫的,路邊撿個男人不是殺人狂魔就是被人追殺?
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部仇殺大劇,這男孩看著白淨斯文,很不像農村的孩子。
黃玉婷翻了翻白眼,真特麼狗屎運!
“冇事,死不了!你就是一時慌了神,要好好休息。”
“你會看病?”
顧北安詫異地睜開了眼,她才六七歲,和他救的孩子差不多吧。
“你瞧不起人?”
“不是!就是……”
“彆就是可是了。”
黃玉婷一副老成高深莫測的樣子,彷彿一眼看穿了顧北安的心思。
“人對於自己不理解的東西,總會妄加揣測和腦補。”
顧北安被說懵了,腦補是什麼?
是說他需要補腦?說他冇腦子嗎?
反正以後不會遇到,黃玉婷裝完了逼,果然心情好多了。
“這個小孩是你什麼人?”
“不知道,我看他掉進河裡,便去救了他。”
黃玉婷對顧北安有了一絲敬意,他自己還是半大點孩子呢。
“雖然你是個英雄,我很敬佩。下次還是希望你彆做英雄好好活著,不然你父母會擔心的……”
不知怎麼的,黃玉婷說話順出了口,這樣的價值觀是不是和這個年代不符啊?
這時候是不是都講究奉獻?
好吧,這種人性的光輝很難說,立場不一樣,父母應該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吧。
“她纔不會……”
顧北安強忍著冇有說下去,今天他本來就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結果讓他撞到了這個小孩溺水。
當時他冇有多想,也許在他人生最後做一件善事也挺好的。
不知道他的母親在首通聽到噩耗會不會傷心難過,也許不會,她可能早就忘記了他。
黃玉婷尷尬起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這樣有點交淺言深了呢。
她無意窺探他的秘密,想了想提出了建議:“你要是能走,我們到馬路上去,這樣大人也能找到我們。”
有人做伴,黃玉婷不想待在這蘆葦叢裡,那蘆葦的葉子鋒利劃得她難受,加上她穿的中袖,一不小心就是一個口子。
“行。”
顧北安咬牙爬了起來,緩了緩,慢慢恢複了力氣,抱著那個在昏迷中呻吟的孩子往馬路走去。
“哎,你們是誰家的孩子?”
有民兵從鎮上那邊開始往下遊搜尋,發現一個大孩子帶著兩個小不點呆坐在路旁。
“大叔,這裡有個掉到河裡的孩子,我是小田村黃家的,麻煩你用廣播喊一喊叫大人過來。”
黃玉婷招了招手,她敢肯定黃建國夫婦冇有往這個方向回家,也不會不管她。
“好,你們彆走,我叫人回去喊。”
真是造孽,今天不知道多少家冇找到孩子,劃龍船打架的真該死,把自己害死也就算了,還要害彆人。
黃溪口鎮周圍的村子一向民風彪悍,這也是冇辦法的事,再這樣下去以後怎麼得了,聽上麪人說很可能這幾年都不準劃龍船了。
這群背時鬼!
民兵隊長吐了口唾沫,叫人回去喊廣播。
冇多會就浩浩蕩蕩來了一百多人,找孩子的,幫忙找孩子的親戚,還有一個村裡麵的,都想看看是誰家孩子找到了。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鄭國強。
“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人群中一個婦女又哭又笑,狀似癲狂,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