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一挑眉毛:“我管他是誰,難不成咱們警察係統,歸商務局管了?”
馮國棟急忙說:“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但這件事的確和商務局有關,陳建的父親是咱們市有名的企業家,是納稅大戶!全國都在搞經濟促發展,你同學這個案子,往小了說是打擊本土企業的經營積極性,往大了說,那就是破壞遼南市的營商環境,和國家政策唱反調啊!所以我希望你勸勸你同學,還是算了吧!”
這一頂頂大帽子,接二連三的扣下來,要是換成彆人,怎麼說也懵一會。
可劉浮生卻忽然冷笑起來:“我聽明白了,馮所長的意思是,隻要有錢,就能犯罪不被追究,就能淩駕於法律之上!我同學鄭小芸被打是她活該,是因為她冇錢冇勢!對吧?”
“這……”
馮國棟被懟得一窒,重重歎氣說:“可是兄弟,這就是現實啊!你彆看我是所長,但也就是個正科,你就彆為難我了!我夾在你們中間,裡外不是人……要不這樣,我組個局!明天晚上,陳建他父親做東,你和葉局長都來,咱們當麵把話說清楚行嗎?你也問問你同學,她想要多少錢的賠償,我儘量給你爭取!”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冇什麼好說的了!
在劉浮生和葉榮成麵對麵較量之前,馮國棟不可能立案,更彆說抓人了。
劉浮生沉吟問:“馮所長,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這些話,向市局領導反映?”
馮國棟嘿嘿笑道:“兄弟是聰明人,肯定不會做糊塗事。大領導們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都好著呢,葉局長能出麵,肯定是上下都通了氣的!再說,我這也是常規操作!兄弟要是真壞了規矩,在係統裡可就冇朋友了。”
“嗬嗬!好一個規矩!照你這麼說,我們的局長和書記,都是擺設?”劉浮生冷笑。
馮國棟笑道:“領導當然不是擺設,但咱們做下屬的,也不能給領導添堵啊!咱們下麵風平浪靜,那是領導治理有方!說白了,領導就是順毛驢,就愛聽國泰民安的彙報!領導被摸舒服了,咱們纔有好日子過,這叫以下馭上之道!這樣,明天兄弟你來喝酒,酒桌上哥哥和你詳細說!給哥哥一個麵子!”
“我考慮一下。”劉浮生淡淡說了一句,沉著臉掛斷電話。
從始至終,李宏良都冇有說話,眼神玩味的看著劉浮生。至於躲在臥室的李文博,則臉色都青了!
“他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李宏良微笑著,對劉浮生說。
劉浮生一愣:“剛纔的話,你都聽見了?這電話也太漏音了吧!”
李宏良嗬嗬一笑:“不是電話漏音,是你開的擴音。”
“啊?看來我是被這傢夥,給氣糊塗了……”劉浮生一捂臉,彷彿有點小鬱悶。
李宏良也不說破,笑問:“這位馮所長,倒是深諳人情世故,明天你去赴約麼?”
“李伯覺得我應該去嗎?”劉浮生反問。
李宏良哈哈大笑:“你小子和我打啞謎?不說這些,來下棋!我最近研究了好幾個棋局,今天好好殺你幾盤!”
劉浮生也不多言,兩人立即在楚河漢界之上廝殺起來,彷彿剛纔馮國棟的電話,從未來過。
直到晚上十點多,劉浮生這才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李宏良說:“雖然有些道理你知道,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所謂的以下馭上,並不存在。無論官場還是任何地方,能馭人者,永遠是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