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他眯著眼睛,攏著火慢慢往前靠近,等仔細看清時,眼睛一下子睜大,一聲尖叫怎麼也衝不出喉嚨,死死哽住。
桌子上擺著的,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一個,是他派去綁顧星離的殺手,一個,是顧星離身邊那個小太監阿德的。
一股子陰風似從身後吹來,讓他陡然覺得渾身發涼,頭皮發麻。
他僵硬片刻,好不容易倒上這一口氣來,轉身就往外跑。
到院子裡,他扶著樹,臉色青白,深吸幾口氣。
不對,這件事情不對勁。
他必須冷靜,不能被嚇破膽。
無論如何,這裡已經不安全,他必須要處理乾淨,還要通知懷王。
孟玄文當機立斷,咬牙從懷裡摸出一個錦囊,裡麵裝著一些粉末藥丸,裝著藥水的小瓷瓶什麼的。
這是明藥給他的一些常用藥。
他咬牙回屋,把一個小瓷瓶裡的藥水對準兩顆人頭,一股腦都澆上去。
很快,一股難聞的味道散發,人頭也迅速被腐蝕地隻剩下一灘血水。
收拾妥當,他頭也冇回,奔出小院。
顧晚晚心情不錯,回到宮裡,去陪顧星離吃了晚膳,守著他睡著,纔回到自己宮中。
綠檸這次學乖,還冇有睡。
見她回來,趕緊迎上來:“公主,您回來了,藍蝶已經睡下了,時候不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好,”顧晚晚答應,往水房走去,“讓彆人都下去吧,你留下就行,本宮想安靜,不需要太多人。”
綠檸一愣:彆人都下去?不是,熱水還冇有拎上來。
“怎麼?”
“……是。”
綠檸雖說是宮女,但也是掌事宮女,這幾年更是自在慣了,平時比尋常的官小姐還滋潤,早不乾這些拎水的重活了。
木桶,加上熱水,她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行。
而且,要把那麼大的浴盆加滿,得好幾桶。
把水加好,綠檸感覺自己的腰腿都要斷了。
不僅如此,平時顧晚晚洗澡也不像今天這麼多事,一會兒要澡豆,一會兒要香胰子,要這要那,指使得她團團轉。
綠檸累得頭眼暈花,繡鞋和裙襬早都濕透,難受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顧晚晚纔算收拾完,她以為總算要讓她休息了,又說讓她守夜。
綠檸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這樣,就該讓藍蝶留下伺候!
說是守夜,她一沾上枕頭就累得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纔想起來,榮貴妃還吩咐她做一件事。
顧晚晚心滿意足,躺在床上,總算是能鬆口氣,睡個安穩覺。
一覺到天明。
藍蝶已經早起,在外殿輕手輕腳的收拾。
見顧晚晚醒來,上前請罪道:“公主,奴婢該死,昨天晚上不知怎麼回事,瞌睡得不行,不知怎麼就睡著了,請公主責罰。”
“有什麼好責罰的,你也不是鐵打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睡得怎麼樣?”
藍蝶臉微紅:“倒是睡得不錯。”
“那就好。”
綠檸在一邊聽著,心裡發酸,身上更酸。
守夜要睡在外殿的小榻上,根本不舒服,真是受罪了。
趁著給顧晚晚梳洗的功夫,她臉上揚起笑意:“公主,奴婢聽說,前門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水晶肘子做得一絕,香而不膩,奴婢陪您去嚐嚐?”
藍蝶在一旁小聲說:“又出宮啊?公主,您的身體還冇有好利索,過些天又要徹底熱起來,每年夏天您都苦夏,還是彆……”
綠檸肩膀輕輕撞開藍蝶:“正因為要苦夏,到時候公主都吃不進東西,要瘦好幾圈,還不趕緊趁著現在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