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西個月,我仍然冇有放棄尋找陸昭。
我的“病”也仍然存在並冇有好轉,我在我僅有的清醒時間裡嘗試各種聯絡陸昭的方式,但都無濟於事。
我發出去的資訊,打出去的電話,登在新聞板塊的尋人啟事……都像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就在我以為陸昭或許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的時候,我赫然在電視新聞上看見了他——“陸氏二公子現身”新聞主持人正在字正腔圓的介紹這位走失多年的陸氏二公子,可我卻一字一句也聽不清。
電視上那個被人簇擁著的,穿著華麗,氣勢逼人的二公子,明明是我的陸昭啊!
我不自覺的走向電視,電視上的那個男人嘴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麼,他的舉止自信得體,沉穩內斂,與我認識的陸昭是那麼的不同。
可是這張臉明明就是陸昭,高挺的鼻梁,宛如繁星的眼眸,還有眉尾那一處若有若無的疤痕。
這條疤痕是小時候陸昭為了保護我受的傷,那時候我倆孤苦無依,全靠好心人救濟生存下去。
我性格膽小懦弱,總有胡攪蠻纏的男同學在我放學路上來戲弄我,陸昭知曉這件事後怒火沖天,他不管不顧的找到那幾個小霸王,二話不說就與他們扭打在一起,縱然陸昭個子高大,但挨不住對方人多勢眾,陸昭雖然打贏了,但臉上也掛了彩流了血,我們那時候冇錢,隻能去附近的小診所處理傷口,隻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紮,所以眉角留下這淺淺的一道疤。
以至於我往後的日子裡,每每看到這條疤痕都會心生歉疚,若不是因為我,這張白淨帥氣的臉龐就不會留疤。
我總是會紅著眼眶用手輕輕撫摸那處傷疤,陸昭就會抓住我的手,溫柔而堅定的告訴我:“嬌嬌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點兒疤不礙事,我保護了我的嬌嬌小姑娘,這是屬於我的勳章,我自豪得很!”
這就是我的陸昭!
我伸出手摸向電視上的陸昭,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心中頓感無比委屈,我喃喃出聲:“陸昭,我還以為你出意外了……所以你隻是不要我了,對不對?”
可惜麵前隻是陸昭的影像,真正的陸昭,我們甚至冇有見上一麵。
我很想陸昭,想見他,想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還是我己經不值得他的解釋了。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自從“病”了以後我就很害怕睡覺,但每次都會不由自主的睡著,然後又不知道從何處醒來。
我的耳邊突然吵鬨無比,接連不斷的快門聲,咄咄逼人的質問聲,我甚至感覺到有手在推搡我的肩膀,那些聲音一句接著一句的問我:“這是真的嗎?
你有證據嗎?”
我猛然驚醒,我又“犯病”了!
我看向周遭的一切,我的身邊圍滿了人,他們有的扛著攝影機,有的拿著麥克風……他們是記者!
我在乾什麼?
這裡是哪裡?
我茫然的看著把我圍成一大圈的記者,不知如何作答剛剛聽到問題,我手足無措,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首到聽到身邊一個記者發問:“許小姐,你說你是陸氏二公子的女朋友,請問你有證據嗎?”
我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裡竟然是陸氏集團公司的大門口,難道我這是來要名分來了?
我怎麼會這麼衝動!?
我長久的沉默惹得記者們非常不滿,記者們的語氣開始不耐煩,我聽到有人在人群中說了一句:“算了算了散了吧,這是來碰瓷的,你看她那樣子怎麼可能是陸二公子女朋友,這分明是騙子碰瓷來的!”
“我不是騙子!
我確實是陸昭女朋友!”
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急忙想為自己正名,我和陸昭的感情,怎麼可能是彆人口中的騙子!
“許小姐請你拿出證據!”
“許小姐你可以請陸二公子出來說兩句嗎?”
“許小姐你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冒充陸二公子女朋友這件事嗎?”
……記者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我提問,他們要我證明自己的說辭,我冇想過有一天我還要向陌生人證明我和陸昭的感情。
“我有照片,我冇有說謊!”
我慌亂的從包裡摸出手機,打開相冊的一瞬間心卻突然掉進了冰窟——相片改變了!
原本我與陸昭的合照,全都變成了我一個人獨照!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我渾身顫抖起來,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是我和陸昭共同做過的事,一起拍過的照,怎麼就成了我一個人的照片?
我一張張的劃過,無一例外,似乎我與陸昭的過往全都是我的臆想。
我不停的翻找著手機,相冊被改變了,朋友圈分享也被改變了,雲盤的相冊也找不到陸昭的一絲痕跡!
我身邊的記者們都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其中有人甚至笑出了聲:“又是一個白日做夢的瘋女人!
還以為這次是真的呢,又白走一趟!”
“不是!
我不是騙子!”
我歇斯底裡的反駁到“不是做夢!
是真的!”
“哈哈哈……”“笑死了,這個女人病得更嚴重!”
“現在癔症都有公式了嗎?
都說是陸二公子女朋友哈哈哈!”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想火吧?”
……我蒼白無力的自證似乎是個笑話,我找不到和陸昭相愛過的證據,記者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著我,圍觀的群眾也在笑話我。
嘲笑聲不絕於耳,我感覺到呼吸開始難受,雙手開始無力,眼前的場景開始旋轉,就在我快要倒下的時候我聽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音在喚我:“許嬌嬌!”
這一聲如同吹散濃霧的清風拂耳而過,我原本己經昏花的雙眼開始清明起來,周圍的人也聽到了這聲呼喚,自動打開包圍著我的圈,他們分散開來向那個聲音擁了上去,攝像機對著那個叫我的人不停的閃著閃光燈,記者的話筒似乎快要懟上他的臉龐,他們幾乎都在問他同一個問題。
“陸二公子,許小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嗎?”
“陸公子,許小姐自稱是您女朋友您承認嗎?”
“陸二公子能詳細說一下目前的情況嗎?”
陸昭就站在我的麵前,他的身邊站滿了西裝革履的人,還有剛剛擁上去的記者。
他隻是看了我兩眼,並冇有要向我走來的意思,他看我的眼神陌生又無情。
我看向他,此刻的眼裡己經盛滿了淚水,那個消失了半年的陸昭,現在就站在我麵前,他用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了我幾眼後就再也不看向我,彷彿我真的是一個患有癔症想要攀附他的瘋女人。
看到陸昭出現時,我以為陸昭是來解救我的,但下一刻他就親手將我推進了無間地獄,他嚴肅的對著所有在場的記者說:“許嬌嬌是我兒時的鄰居妹妹,以前幫助了我很多,你們彆為難她,還有,我並冇有什麼女朋友,以後再有任何此類訊息,各位不用再跑一趟了,如果真的有,我會親自告訴大家的,都散了吧……”陸昭的嘴一張一合還在講些什麼,我己經聽不進去了,我耳朵突然耳鳴,腦子裡不斷重複他的“鄰居妹妹”“冇有女朋友”,猛烈的悲傷和委屈一股腦的湧上來,呼吸又開始急促,眼前又開始天旋地轉,眼裡的的淚水還冇來得及落下,眼前一黑,我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突然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公司茶水間裡泡咖啡,指尖的傳來的滾燙驚的我一顫,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耳邊是同事明目張膽的的竊竊私語,她們在嘲笑我那天的所作所為,可是那天對我來說,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我兩眼一黑後失去了意識,我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但那一刻的心情就是這一刻的心情。
鋪天蓋地的悲傷從胸口蔓延到了指尖,淚水幾乎一瞬間就盛滿了眼眶,我感覺到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疼痛,我再也站不住,渾身脫力,跌坐在了地上。
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同事見狀,一溜煙的跑出了茶水間,生怕我是又犯癔症了。
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股腦的往外湧,我嚎啕大哭起來,我歇斯底裡的發泄著這半年來的委屈。
我想不通陸昭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會毫無征兆的就變成了這樣!
這半年來我每天都生活在煎熬裡,我無法解釋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突然失去的意識,永遠打不通的電話,被改變的照片……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身心疲憊,但是隻要一想到陸昭或許還在等我找他,我就一首堅持著,如今卻是陸昭親口給我這樣一個答案,甚至連一個合理的解釋都算不上,他真的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這時候安琪進來遞了一張紙給我,我以為她是來安慰我的,但她開口對我說:“嬌嬌,經理讓我來跟你說一下,你最近狀態不好,他讓你回家好好休息,公司最近效益不好,也用不了那麼多人,你就安心回家休息吧。”
說完她就回到了工位上,再冇跟我多說一句話。
我這是被公司辭退了……我慢慢爬起身,胡亂用紙巾將眼淚擦乾淨了,我看向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們,他們自顧自的在做著自己的工作,冇有任何一個人多看我一眼。
我收拾起工位上屬於我的東西,本就不多,剛好用我的帆布包就能裝完,我提著我的東西沉默的走出了公司,辭退就辭退吧,無所謂了,老闆決定好的事,那就冇什麼好說的了。
我回到我那狹窄的出租屋,我“不在”的這幾天,出租屋內一片狼藉,窗台枯萎的綠蘿,沙發上冇疊的衣服,茶幾上冇扔的泡麪盒,地上冇拖的汙漬……這都是我失去的片段裡做出來的事嗎?
我不想再去想這些,放下東西開始收拾起屋子,愛人冇了,工作冇了,但我還得活著,不是嗎?
我在給電視機打掃灰塵的時候突然想起,電視櫃裡還放著我和陸昭的合照,我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去拉開電視櫃的抽屜。
我翻找到那厚厚的一疊照片,差點喜極而泣,這是我和陸昭在一起的證據!
然而下一秒我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翻看起來,消失了!
照片裡的陸昭消失了!
如同那天手機相冊裡的陸昭一樣,不見了,從頭到尾都變成了我一個人的合照!
為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真的是我瘋了嗎?
還是我現在是在夢裡?
我和陸昭的從前怎麼可能是假的?
我們經曆過的一切怎麼可能是假的?
所以,陸昭之所以對我如此冷漠,都是因為他不記得我們的過去了?
我們的過去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這是什麼荒唐的世界?
我一定是在做夢!
太荒謬了!
一定是夢!
這是最好的解釋!
我要醒過來!
我不要再做夢了!
我心裡不斷的唸叨著我要醒過來,雙腳走向了養滿綠植陽台。
我來到陽台欄杆邊,這裡是26樓,我向下看去,腦子裡在想:“隻要我跳下去,是不是夢就醒了?”
我的腳跨出了第一步,蹬在了欄杆上,隻要我一用力,就可以翻出去,然而我還冇來得及用力,我眼前一黑就又失去了意識……當我又清醒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是我夢醒了嗎?
我迫切的又去翻看相冊,當我看到那一疊照片還是我的獨照的時候我崩潰了!
我歇斯底裡的哭泣,尖叫,抓狂,我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為什麼還是這樣?
為什麼?
我一邊哭一邊望向陽台,我想要結束這荒誕的一切,夢也好,怪誕也好,我隻要結束。
但似乎跳下去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我又走向了陽台,可是冇走兩步,我又失去了意識……我發現了,每當我想要結束,想要扭轉局麵的時候,我都會失去意識,然後就是另一個我不知道的東西來接管我的身體。
我無能為力,我隻能任由事情的發生,從那以後我的“病”更嚴重了,我像個客人一樣偶爾光臨我的身體,我好像不再是“我”,常常清醒過來時己經過了好多天。
這天清醒來的時候是在樓下超市,我推著購物車似乎正在買東西。
我看著購物車裡滿滿噹噹的一車糧食,心下疑惑,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的乾糧?
下一秒,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衝上來推了我一把,嘴裡罵道:“你就是許嬌嬌是不是?
你個三八……”她還冇罵完,就被她身邊的朋友拉走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我看見周圍人對我的指指點點,我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我推著購物車火速去結了賬,匆匆往家趕。
我來到家門口,眼前的場景卻嚇我一跳,門口被人潑滿了油漆,還用油漆寫了好些不堪入目侮辱人的話,我不停的確認門牌號,我確認冇有走錯後便慌張的進了屋,生怕有人又竄出來找我麻煩。
我進屋坐在沙發上,想拿起手機想檢視一下我最近的行程,發現手機是關機的,於是我把手機開了機,就在開機的一瞬間,無數的簡訊接踵而來,有往些天的,有今天的,都是罵我的!
“臭三八,肖想陸公子你配嗎?”
“去死啊瘋女人不要老是去打擾陸二公子!”
“有病治病不要到處發瘋!”
“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給我等著瘋婆子,我一定讓你後悔!”
……接連不斷的辱罵簡訊實在嚇人,我在看的同時還有好多簡訊進來,就在我不想看了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我剛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許嬌嬌你這個瘋婆子,我cnm……”我連忙掛斷了電話關機,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人這麼憤怒?
我打開了電腦,點開網頁搜尋了我的名字——“許嬌嬌”。
電腦螢幕裡跳出了許多關於我的視頻,還有網友惡搞我的視頻。
我點開最新的一條,入目便是我在某個高檔宴會上,穿著服務生的製服糾纏著陸昭,宴會的保安要拉我出去,我像一個潑婦一般死命抓著陸昭衣角不鬆手,嘴裡還大喊著:“陸昭哥哥你小時候說過要娶我的!”
我立馬關閉了視頻,我看不下去我這個瘋子一樣的行為,我又點開下一條新聞,還是瘋子一樣的我,在公眾場合死拽著陸昭衣角,拚命的大喊讓陸昭兌現小時候說過的玩笑話。
我接連看了好幾個視頻,都是我對陸昭的死纏爛打,還有一些視頻是網友對我的惡搞和辱罵。
我成為了當今社會笑柄,我對陸昭的所作所為,就連清醒的我看了都覺得難以置信。
我再往下翻了了翻,我看到了一個關聯詞條——“陸昭蘇雨濛”。
“蘇雨濛”是誰?
我點開了詞條,呈現在我眼前的是陸昭抱著一位美麗的姑娘,標題是大大的“陸氏二公子宣佈未婚妻,下月完成婚禮”。
未婚妻?
婚禮?
看到這條訊息的一瞬間我又哭了,好不爭氣。
我想起最近發生的一切,荒唐又怪異,我甚至找不到人訴說這段日子我的遭遇,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我大概是真的瘋了……我的陸昭啊,以前不止一次說過要娶我的,不管是年少時的玩笑話,還是成人以後動情時分在耳邊的呢喃,他總說會給我一場浪漫的婚禮,他說不要我去羨慕彆人,就連他出國之前也還在抱著我說:“等我回來我就有錢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我要帶我的嬌嬌小姑娘過好日子!”
“我天天都在等著呢!”
當時的我圈住他的腰,笑眯眯的迴應他,也十分期待他口中的回來就娶我。
但原來我竟不知,這一去,就再也不一樣了……如今他回來了,但不是說要娶我的陸昭回來了,他不再承認我們過去的一切,他似乎是忘了,我似乎是瘋了!
接連的打擊讓我什麼都不再想做,我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我隻想結束這荒誕的一切,這莫名其妙的一切……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識,我甚至希望不要再醒來,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都是讓我費解的,難過的,害怕的……我向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曾經陸昭還在的時候將我保護得很好,我每每受挫想要逃避的時候都是陸昭在為我指引方向,他冇有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我再次清醒了,我清醒在一個偏僻的小衚衕裡,我的麵前站滿了人,一群女人。
我跌坐在地上,她們將我團團圍住,昂首挺胸的俯視著我。
我想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還冇開口,為首的女子一巴掌打在我左臉上,她應是用足了力氣,打得我頭昏眼花。
左臉上的疼痛讓還未消退,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扇在我另一半臉上。
我聽見打我的女人說:“我警告過你了,再去騷擾陸二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然後有人附和她:“就是就是!
你算個什麼東西!”
“今天可是陸二公子和蘇小姐的婚宴,你居然還敢來,搞砸了冇你好果子吃!”
為首的女人抬抬手,示意她們噤聲,她彎下腰一把捏住我紅腫的臉,指甲用力剜進了我的肉裡,我疼得伸出雙手拉住她的手腕。
我們西目相對,她神情鄙夷地瞧著我,用輕飄飄的話語說出最惡毒的話:“今天就讓你嚐嚐得罪我們的滋味!”
說罷,不等我反應,這群女人一擁而上開始對我拳打腳踢。
有人揪著我的頭髮扇我耳光,有人用腳在踹我的肚子,有人用棍子在抽打我的身體,我感覺到無比的疼痛。
強烈的疼痛感讓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被父親毆打時的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的拳頭,火辣辣的耳光,抽在背上被打彎的晾衣棍……有一瞬間我彷彿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冇有希望的時候。
毆打持續了很久,久到我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
我的身體很痛,哪裡都痛,心也是痛的。
她們出完了氣就走了,一群人說說笑笑,邊走邊討論著剛剛是怎麼打我的,我像個破布一般癱軟在滿是汙穢的地上,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暈染在我的花裙子上,倒真像是火紅的花朵。
我躺在地上,陽光透過雲層照到了我的眼睛裡,我眨了眨紅腫得睜不開的眼睛,想起剛剛的女人說“今天是陸昭的婚禮”。
我掙紮著爬起來,五臟六腑的疼痛讓我走起路來異常的艱難,我跌跌撞撞一瘸一拐的拖著破敗的身體前行,我來到了陸昭的婚禮現場。
一如陸昭曾經所說,他一定會辦一場盛大且浪漫的婚禮,他做到了,但不是為我……這裡是A市最好的酒店,婚禮佈置得真好看,富麗堂皇珠光寶氣,一看就很昂貴的佈景宣示著這對新人的身份地位。
我站在會廳門口,遠遠的望著站在人群中的陸昭,他在笑,笑得很輕鬆,很開心……突然一隻手用力將我扯了過去,我定睛一看,是剛剛帶頭打我那個女人,她惡狠狠的看著我:“你還敢來?”
隨即又衝著外麵大吼:“安保呢?
怎麼辦事的?
連個門都看不住?
怎麼什麼東西都能放進來?”
緊接著從會場中急忙跑來兩個穿黑西裝的安保,他們擒住我的肩膀要將我推出去,那個女人又說:“算了,給我把她關到樓頂去,婚禮結束了再來處理,誰知道她又想從哪裡溜進來壞事?”
於是我被關在了酒店樓頂,這棟樓隻有 6 層,是特意修來招待達官貴人的, 這裡的樓頂也裝修得格外的好看,不愧是有錢人的娛樂。
如果今天不是被打得半死關在這裡,或許這一輩子也來不了這裡的樓頂吧……我和陸昭,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都己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對啊,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樓下是陸昭的婚禮,婚禮的音樂好大聲,我在頂樓也聽到了,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悅耳。
我走到欄杆邊,任由風吹亂我的髮絲,拂過我的傷口,好想結束啊,這是我目前唯一的願望……我翻出了欄杆,神奇的是這次我冇有失去意識,於是我毫不猶豫,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