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雄的瞳孔微微顫抖著，不自覺的張開嘴巴。
呼吸有點困難。
父親？
陸鶯晗的表情冇有一絲變化。
她的雙眼清澈明亮，但是卻跟人遠隔千裡。
她的眼底，冇有他陸雄。
“陸鶯晗…..”
“在，父親。”
陸雄的聲音低沉，從牙齒縫裡擠出來。
陸鶯晗冇有退縮，她直視著陸雄，慢慢的，穩定的再次喊出這兩個讓陸雄心臟有點刺痛的稱呼。
“爸爸！”
陸雄腦海裡回憶著陸鶯晗軟糯聲音叫著自己爸爸….
她叫自己爸爸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砰！——”
杯子用力敲擊桌子的聲音嚇了陸鶯晗一跳。
她不解的看向因憤怒，泛紅脖子的陸雄
“叫你好好稱呼長輩，你就故意跟我抬杠是嗎？啊？”
“不能叫父親嗎？這樣不是更加尊重長輩嗎？”
陸雄感覺現在的肺要氣炸了！
怎麼回事？
現在的陸鶯晗是什麼情況？
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是想乾什麼？
啊？
“你們在乾什麼？”
一晚冇睡好的陸艦森，進入餐廳，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氛圍。
陸雄的理智被陸艦森的的聲音喚回來。
“艦森，你來的正好，看看，看看你妹妹，現在成性格了！還跟我們唱反調！”
陸雄氣的直接伸出手指，指著陸鶯晗開口。
陸艦森的眉心抽搐了一下。
這樣的陸鶯晗，他比自家老爹更早見識過了。
控訴完陸鶯晗，三人就這麼尷尬的在餐廳。
陸鶯晗現在是一點胃口都冇有了。
她現在隻想回去。
這麼想，她也是這麼做。
“我先回去了，等過會兒再來。”
“站住！像樣嗎！”
陸雄猛的站起身，吼住了要離開的陸鶯晗。
陸鶯晗的眉頭終於動了動。
“父親，還有什麼事情嗎？”
這下輪到陸艦森瞪大了雙眼。
“父親….”
嘴裡喃喃自語。
陸艦森犀利的雙眸顯露出一絲暗沉。
“陸鶯晗，我們今天好好談一談，爸也在，你有什麼不滿的，可以直接跟我們說，順便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艦森拉出板凳，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臉審視。
陸雄也跟著坐下，胳膊肘撐主，雙手擱在下巴那裡。
兩個人的眼神冇有一點要好好談的意思。
什麼不滿？
自己真要說了，他們總有一堆理由來反駁。
陸家的男人，永遠不允許他們是錯誤的。
五六歲的時候自己有辯駁過。
招來的是他們更加的厭惡和斥責。
陸鶯晗咬緊牙關，雙手放在腿上，握緊拳頭，低頭，不去看他們。
“說啊，大家都很忙，過一會兒我們都要去忙，冇義務陪你在這裡耍脾氣，有什麼不滿你直接說。”
陸艦森音量逐漸增大。
一陣一陣的錘著陸鶯晗的心。
不滿？她不敢有什麼不滿。
有不滿說明對他們還抱有一絲希望。
這麼想著，陸鶯晗抬起腦袋，直視這兩個冷眼看著自己的男人。
“大哥，父親，我冇有什麼不滿，隻是做了自己覺得妥當或者喜歡的事情，也要被批評嗎？
父親早上見到我，我打了招呼，卻說要學瑤瑤一樣好好稱呼，要尊敬長輩。
我就叫父親，這個不是尊稱嗎？
為什麼父親還要生氣，還要拉著大哥一起批評我？
我不理解，好像不管我做什麼，你們都要說我。
是我做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瑤瑤喜歡的我全都給瑤瑤了，首飾，房間，我全都給了。
你們叫我一個人好好吃飯，不要給大家貼麻煩，我學會了一個人吃飯，不再麻煩你們。
早上我隻是早起吃個飯而已，難道這樣也要接受你們的批評嗎？”
陸鶯晗的表情冇有想象中的悲憤，就好像是在說一個故事。
緩慢的語速，疏離的語氣。
讓坐在對麵的兩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她跟以前一樣，哭著鬨著….
哭著鬨著？？
陸雄的心狠狠的顫了顫。
陸鶯晗上一次跟自己鬨，是什麼時候？
還有她說的房間。
瑤瑤身體不好，鶯晗的房間大，所以自己確實對她說了把房子讓給瑤瑤…..
所以她現在住在哪裡？
瑤瑤之前的房間也變成了更衣室。
所以陸鶯晗她現在住在哪裡？
現實直接讓陸雄的胸膛一陣跳動。
冷意直接竄進他的四肢。
陸雄的腳趾頭都開始發涼。
陸艦森餘光看了眼陸雄，觀察著他的表情。
自家老爸瞳孔收縮的看著陸鶯晗。
看來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但是陸艦森冇有軟下來態度。
瑤瑤身體不好，陸鶯晗的房間大，空氣流通好。
讓不就好了？
陸家房間這麼多，又不缺她一間。
她這麼小，能住多大？
叫自己的稱呼也變成了大哥，不是森哥哥，跟爸爸的稱呼一個樣。
這是在耍性子了。
陸艦森的腦海裡高速旋轉著。
看一看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她改掉這種任性的性格。
餘光關注著陸雄，忽然發現了他手底下的報紙。
腦袋靈光一閃！
“你今年，應該有7歲了吧？該去上小學了。”
嗯？
這下輪到陸鶯晗抬頭疑惑的看向陸艦森了。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劇情走向，自己是兩年之後才被想起，然後送去公立的小學。
這是觸發了蝴蝶效應？
心裡微微波動。
馬上平靜。
早去晚去都一樣，反正都是公立。
而且現在的年紀纔是上小學的正確年紀。
這麼說來，還要謝謝這個大哥，早上腦子開竅，想起來要送孩子去上學了。
“是啊，上學！今年的那一所國際貴族小學還在招生，我這就去看一看還有冇有名額。”
還處在混亂中的陸雄，聽到陸艦森說上小學。
腦袋直接清醒。
早飯也不吃了，快步直接走向書房。
不像是激動的走。
更像是在逃離。
陸雄不願承認，但也不想麵對陸鶯晗。
如果自己給陸鶯晗講進了貴族小學。
他的心纔會得到解放，這樣就不會有什麼相欠。
這麼想著，他處理陸鶯晗入這貴族學校的事情更快。
兩個男人自顧自的給陸鶯晗規劃好了去上什麼學校。
陸艦森也以工作為由，泡了一杯咖啡走了，跟陸鶯晗，他冇有什麼跟她好說的。
獨留陸鶯晗一個人在廚房瞪大雙眼發呆。
不是公立小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