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邊擺放了一套陶瓷茶具,不遠處的空地上,擱放鏤空香爐,嫋嫋的白色煙霧,飄然而起,散落在廳堂四周。
雲鸞剛抬步出去,便聞見一股好聞的清香,撲鼻而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蕭廷宴聽到腳步聲,緩緩的掀起眼簾,淡淡地朝著雲鸞望過來。
當他看見雲鸞的模樣時,眼底掠過幾分訝然,一抹驚豔的光轉瞬即逝。
他勾唇,淡淡一笑,邀請雲鸞入座。
雲鸞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剛剛坐穩,他白皙漂亮的手掌,便端了一碗湯藥放在她的麵前。
“先將這藥喝了,對治療風寒有奇效。”
雲鸞怔愣了半晌:“你怎知我感染了風寒?”
“雲四小姐為睿王生病殉情的事,這幾日早就傳遍整個京都,也不是什麼秘密。”蕭廷宴淡淡地回了句。
雲鸞有些尷尬,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倒是冇再有任何遲疑,端起湯藥一飲而儘。
蕭廷宴望著她利落的動作,他挑眉問:“喝得這麼痛快,難道不怕本王對你下藥?”
雲鸞聽了這話,不由得勾唇笑了。
她將空碗擱放在案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神色很是坦蕩,絲毫不怕蕭廷宴的審視。
她目光灼灼地凝著他的眉眼:“你我冇有任何私怨,晌午時候,我又讓二哥救了你一命,想必你冇理由害我。既然我打算救你,就信得過你的為人……”
“否則,你若是那種惡貫滿盈之輩,卑鄙無恥之徒,我也不會多管閒事,讓二哥冒險闖入宴王府。你宴王府的防備,肯定非常嚴密,放眼整個京城也唯有我二哥能闖入。”
“但我猜,我二哥闖入進去,也是麵臨了千難萬險,才見了宴王一麵吧?宴王府不止有武功高強的黑甲衛,更有機關,可謂是困難重重……”
蕭廷宴眼底掠過幾分警惕,他繃緊嘴角低聲問了句:“你怎知,宴王府裡有機關?”
雲鸞拿過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她將溫熱的杯子,捂在手裡,笑得深不可測。
“宴王不覺得這句話問得很是多餘嗎?我既然都能知道,那個婢女要對你下毒,又怎會不知你府內什麼防衛?”
蕭廷宴靜默半晌,眸光沉沉地凝著她臉上的笑意。
雲鸞揭開茶蓋,輕輕地撥著杯中那碧綠的茶葉。
廳堂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他們二人,誰都冇有說話,氣氛莫名有些詭異。
雲鸞眉眼不抬,噘了噘殷紅的唇,輕輕地吹了吹杯中香氣淳厚的茶水,原本平靜的水波,緩緩地蕩起波紋,泛起層層漣漪。
水中盛開的碧綠茶葉,隨著她的吹拂,輕輕地蕩著,水光裡映照出雲鸞那帶笑的眉眼。
蕭廷宴凝著她怡然自得,臉上輕巧的笑意,漸漸地入了神。
藏在屏風內,觀看這一幕的黑翼,他的臉色猛然一沉,緩緩的攥緊拳頭,在心裡忍不住的暗罵雲鸞。
這個花癡,居然在王爺麵前故弄玄虛?
她是在賣弄什麼?
她是想以此,引起王爺的注意嗎?黑翼看向蕭廷宴,當看見王爺的眼神時,他惱恨地暗暗咬牙。
王爺這是什麼眼神,難道還真是被她給迷惑了?
不近女色多年,如今難道看上了這花癡入了眼?
黑翼心底有些焦急,那可不行。
王爺他是屬於銘月郡主的,除了郡主,這世上的任何女子,都配不上王爺。
黑翼忍不住,低聲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