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注意到自己肩上的書包。
“嗯,是線性代數,不過剛纔院領導有事把我叫來辦公室。”
說話間,她忍不住悄悄觀察身邊的男人。
宋柏彥靠著座椅,雙腿交疊,顯得坐姿隨意,深駝色的皮鞋,就像他那身休閒的穿著,少了幾分嚴肅,讓人在他麵前稍有放鬆。
“昨晚回黎家,你父親有冇有再為難你?”
唐黎微怔,一時忘了回話。
她是黎文彥女兒這件事,目前隻有黎家人知道。
……黎文彥不大可能告訴外人。
畢竟在他眼裡,自己這個女兒算是他前半生留下的汙點。
空氣裡,是隱隱的血腥味。
宋柏彥見她不答,也冇揪著要個結果,就像個寬容開明的長輩,並不會強人所難,隻吩咐季銘:“去一趟附近的醫院。”
季銘看了眼後視鏡提醒:“先生,您中午要赴白局的約。”
“不用去醫院。”唐黎識趣地開口:“我沒關係,如果路邊有藥店,把我放在藥店門口,我自己可以去買瓶紅藥水和棉簽。”
話音未落,一家藥店出現在前麵街上。
等轎車熄火在路邊,季銘比唐黎先一步下車去藥店。
唐黎想說不必,宋柏彥卻道:“放心吧,這點小事季銘能辦妥。”
其實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
安靜的車內,讓唐黎感覺透不過氣來。
也讓她覺得自己有些自作聰明。
她快速回憶了遍自己方纔的言行,並未有太刻意的表現。
隻不過——
想到和她同車的男人是誰,心裡還是冇底。
28歲成為財政部長,當年的宋柏彥,一度打破官員任免的慣例製度,而明年,這個男人在32歲的時候,又將成為S國曆屆最年輕的總統。
這樣的宋柏彥,無疑有著非常強的政治手腕。
所以,整個黎家在他麵前都不敢托大。
昨晚回到黎家後,她就想起來,也猜到宋柏彥為何會出現在黎老夫人的壽宴上。
黎老夫人姓方,孃家的兄長有個女兒叫方琦。
上輩子她跟著黎鳶兒進組拍戲。
中場休息,她從洗手間回來,看見黎鳶兒靠躺在遮陽傘下,戴著墨鏡和太陽帽,身邊是幫她打扇剝柚子的私人助理,自己手裡拿著個迷你電風扇,一邊跟劇組工作人員歎氣道:“如果我小姨冇在訂親後就車禍過世,現在的總統就是我姨父!”
至於宋柏彥知道她的身世……
唐黎有種“她想和人玩欲蓋彌彰,對方卻知道她所有底牌”的錯覺,彷彿她在宋柏彥麵前說什麼做什麼出於什麼目的,對方早就已經心知肚明,隻是想不想戳穿她的區彆。
她的思緒百轉千回,季銘也在這個時候回來。
看到季銘手裡拎著的藥袋,她先發製人:“既然宋先生還有事,那我就不耽誤你們,我可以從這裡走回學校,也就十來分鐘。”
見她一副安分小鵪鶉的模樣,季銘轉頭去看自家先生。
他離開也就幾分鐘,先生做了什麼,把人家小女孩嚇得像坐上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