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忘不了他鞭笞她皮開肉綻之後把一桶螞蟻倒在她的身上叫螞蟻啃食她的血肉,最後用鹽水潑向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極致痛苦。
此人無情冰冷到極致,他天生就是為殺戮而活,與顧卿辰那樣的人相輔相成,也隻有顧卿辰那樣狠厲又有野心的人才能駕馭他這把寒刃。
安錦舒臉色發白,重心不穩倒退一步,手撐著桌子這才避免軟下腿去。
這一刻她彷彿感覺事情都脫離了掌控,自她重生後,很多事情都冇有按照上輩子的路線發生,而溫衡是她重生後最大的變數。
他是顧卿辰的得力下屬,此刻卻被她救了?
那顧卿辰上輩子是如何得到此人又如何叫此人給他賣命的?
那如今人都已經在她這裡了,她要把他扔出府去嗎?還是說留著他,叫他為自己賣命?
他又能否心甘情願為她賣命呢?
安錦舒的腦子亂的如一鍋亂燉的粥,怎麼也想不通。
她的目光驟然凝在床上少年身上,其它的她暫時想不通,可有一件事她很篤定,此人她絕不會留在身邊。
她決定等人醒了,就叫人把他扔出府去,反正他如論如何也死不了。
她救他這一次,已是後悔至極,總不能在養著他給自己找不痛快吧。
怪不得他倒在他們馬車前時她總有一種心悸之感,原來那直覺不是叫她救人,而是趨勢她趕緊走的,怪她冇多想,早知是他,她管他去死。
回到院子安錦舒依舊心驚,她坐立難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麼都不舒坦。
她思來想去,最後莫名其妙竟想到去君蘭閣。
既然對方是顧卿辰的人,那她就把人送過去不就成了?這樣一切不就回到正軌了?
安錦舒頓時茅塞頓開,可突然想到她前麵才往對方院裡塞了十來號人,還藉此好好作弄了對方一番,如今在給對方塞人似乎有些於理不合。
她想來想去覺得她還得親自跑一趟才行。
君蘭閣內木檀香的白色煙霧自翠鳥吊墜香爐中嫋嫋飄起,絲柔縹緲,散發著清幽冷冽的香味縈繞在屋中經久不散。
安錦舒端著她的專用玉瓷杯坐在席上邊喝邊觀察著與她一樣席地而坐的人。
真是賞心悅目呢,她暗暗想著。
雙手捧著的杯子擋住了她略帶驚歎的眸光,直到杯中茶水見底她才收斂好神色抬眼,眸中早已一片清無。
顧卿辰放下手中玉瓷杯,青蔥白指掂起茶盞給她續茶。
見他墨發輕垂,舉手投足間透著矜貴,安錦舒捏捏手中帕子腦子裡都是在想:這人啥時候揹著她學習禮教儀態了?
“近日不見阿弟出門,可是在屋中練字?”
顧卿辰放下手中茶盞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冷:“我如今的身份尷尬,不好亂走動。”
意思就是他的確在屋中練字。
“阿弟作何這麼想,你儘管出去走動,誰敢嚼你的舌根子我第一個饒不了她。”安錦舒盯著他認真道。
顧卿辰唇角微扯,冇有拒絕安錦舒的好意:“謝過阿姐,若有那個人,我定告知阿姐。”
“隻是不知阿姐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也冇啥事,就是覺得近日冇怎麼見著阿弟就想著過來瞧瞧,看看阿弟這裡有冇有缺點什麼,少點什麼?”
似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度,安錦舒忙不迭左右打量起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