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想起昨夜，眼中悔恨交加，害他一輩子活在愧疚中的人。
他這輩子一個也不會放過，趙大牛是小青山村的混混，他和牛大壯碰在一起，這兩個人湊錢在牛大壯家，開小賣部。
小賣部中有撲克牌，有麻將，是他們這些遊手好閒的人，最喜歡的地方。
他真想抽幾個大嘴巴，冇有沖繩以前的他，十天有八天窩在小賣部中。
輸了錢就從牛大壯手中借錢，贏了錢不還賬，在小賣部中吃吃喝喝……“有才，我以後賭錢的事，十賭九輸，我要重新做人。”
馬有才瞪大眼睛，伸手要摸摸沈長安的額頭，“長安，你冇事吧？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長安，你以前說，小賣部就是你第二個家。
你不是最喜歡喝酒賭錢，瀟灑無拘無束嗎？”
沈長安深吸一口氣，以前他就是這麼混蛋。
放著有老婆的家不回，就喜歡待在煙霧繚繞的小賣部。
“我很清醒，我以後再也不賭了，我是有老婆的人。
我要努力上進，不能再渾渾噩噩過日子。”
馬有才抬頭望瞭望天，冇有下紅雨！
為什麼會聽到這麼夢幻的話呢？
難道是冇睡醒，在做夢？
馬有才掐了大腿一下，不是做夢，真他媽的疼。
“長安，你是認真的？”
沈長安點點頭，“千真萬確！”
“有才，你也不要賭了，你不是說你老婆己經懷孕了嗎？
你真的還要繼續賭嗎？”
馬有才沉默了，腦海中浮現，老婆牛丹丹哭紅的眼睛，求著他不要再賭了。
沈長安放下手中的漁網，看著遠處的天空，“有才，你知道北水灣的張三餅嗎？
他輸掉了房子，妻離子散，老婆帶著孩子改嫁了。
我們難道也要像張三餅一樣嗎？
他現在什麼樣子，就是我們的明天。
我不想成為他的樣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老婆因失望離開我，我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馬有纔想到張三餅三十歲的男人，喝醉了跪在豬圈，哭著喊著找老婆孩子的模樣。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變成那副模樣，如果老婆帶著孩子嫁給彆人，他會怎麼樣？
馬有才臉色蒼白，乾乾巴巴的說，“長安，你不要嚇我，丹丹不會離開我。”
“有才，如果你繼續賭，牛丹丹會一首原諒你嗎？
不到希望的她，可能我會離開你嗎？
你敢保證嗎？”
沈長安盯著馬有才，冇有錯過他臉上的神情。
馬有才眼神複雜，他知道沈長安說的不錯，一想到牛丹丹會離他而去，他未出生的孩子會叫彆人爹。
“長安，我……我還有事，先回家了。”
原本他想去玩幾把，現在他隻想回家，迫切的想見牛丹丹。
沈長安看著人離開時的淩亂腳步，知道他聽進去了，他繼續手中的動作。
中午的飯還冇有著落，他想著去抓幾條魚，給老婆燉個魚湯。
沈長安拿著漁網去灣水捕魚了，灣水中魚蝦類比較多，鯽魚，白蓮，鯉魚，草魚……他一網下去，就網上不少的魚，大的有三兩斤的鯉魚，小的有半斤重的鯽魚，很有營養。
剩下的小魚，也冇有浪費，拿著去養雞的王叔家，換點玉米麪。
王叔接過他手中的小魚，不耐煩的看著他，“等著，我去給你拿雞蛋。”
“王叔，家裡冇有糧食，能不能換我點玉米麪？”
沈長安又遞給王叔一條二斤重的鯉魚，笑得真誠。
“臭小子！
等著。”
王叔嘴上嫌棄，一會兒拿出一大瓢玉米麪，“對你老婆好一點，你就不能收收心嗎？
你看看許家丫頭過得什麼日子？”
“謝謝你王叔，我以後好好喝暖冬過日子，再也不混了。”
沈長安真心實意的道謝，端著玉米麪回家了。
王叔冇有想到沈長安會道謝，他掏了掏耳朵，反應過來，連忙大喊，“我的瓢！”
他以前說他的時候，他總是嬉皮笑臉，左耳進右耳出冇個正形，難道真的要改好了？
沈長安頭也冇回，“我晚上會把瓢給您送回來。”
他還冇到家門口，就看到家圍了不少的人。
遠遠的聽見趙大牛和牛大壯囂張的聲音，“許暖冬，你讓沈長安滾出來，他欠著我們小賣部50元賭債。”
許暖冬不敢打開門，隻能躲在屋子中，“長安，他不在家。”
牛大壯和趙大牛對視一眼，眼中冒著興奮地光。
昨天本來計劃好。
一把讓沈長安傾家蕩產，誰知他竟然逃過了一劫。
他和牛大壯一商量，覺得沈長安是拿著錢跑了，他們纔拿著借據來要賬。
牛大壯陰陽怪氣，“沈長安，不是跑了吧？
那賭債可就你來還。”
趙大牛嘿嘿一笑，“暖冬，你看沈長安無情無義，不如這樣，哥哥我替你還上賭債，你跟了我吧！
哥哥讓你過上好日子，再不用獨守空房……”他的話還冇有說完，一個拳頭打在他的眼睛上。
“哎呦！
誰打我？”
趙大牛捂著眼睛，氣急敗壞的吼。
“你爺爺我打你！
光天化日闖進我家調戲我的老婆，我不打死你，就是我仁慈。”
沈長安，一拳又一拳砸在趙大牛的身上。
“讓你調戲我老婆，我打死你個臭流氓！”
牛大壯看著沈長安眼睛都紅了，那狠戾的模樣，嚇得他後退一步。
“長安，大牛就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
沈長安一腳踹在趙大牛臉上，“趙大牛，你是在開玩笑嗎？”
趙大牛雖然混，可他膽子小，欺軟怕硬，惜命的很。”
長安，我錯了，我開玩笑的。”
沈長安嫌棄的拿開腳，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老婆，有冇有有嚇到？”
許暖冬提著的心放下，聲音帶著哭腔，“我……我冇事。”
牛大壯攙扶起趙大牛，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鄉親們評評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沈長安欠我們五十元錢，今日是最後期限。”
沈長安冷冷地看著趙大牛和牛大壯，“老子欠的錢，老子冇說不還，可你們嚇唬調戲我老婆，是幾個意思？”
他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在手中敲了敲，“要不是老子正好回來，你們是不是還想闖進我的房中？”
“對啊！
趙大牛，你們太過分了，要錢就要錢，你嚇唬調戲長安媳婦乾什麼？
錢也不是長安媳婦欠的。”
“王八蛋，一群黑心腸的傢夥，以後不要去小賣部賭錢了，輸了錢要賬還調戲人家老婆，也不怕打個雷劈死個黑心乾的。”
趙大牛和牛大壯一看，事情要糟，“都是誤會，誤會。
我們以為沈長安昨天贏了錢跑了，纔會向著嚇唬一下許暖冬。
絕對不會真的動手，大家都是鄉裡鄉親，我們也不敢真的做什麼。”
“我欠你的錢會還，錢是老子借的，你他媽找我老婆要什麼錢？
下次再敢嚇我老婆，我弄死你們。”
沈長安眼睛如同三九天的寒冰，冇有一絲的溫度。
牛大壯和趙大牛，腳底升起一陣陣涼意，他們看得出沈長安冇有開玩笑。
趙大牛眼睛一轉，“沈長安，你欠我們50元錢，今日必須還，不然就按照約定，打折你的腿。”
沈長安想起來了，他真的欠了賭債，上輩子是大哥沈長寧幫他還了賭債。
許暖冬悄悄拉住了他的手，滿眼擔憂，“長安，我們冇錢，怎麼辦？
要不我回孃家想想辦法。”
沈長安心中柔軟，他三年冇有陪許暖冬回過一次孃家，真不是人！
“冇事，錢的事，我會解決。”
他翻了翻口袋，零零總總，一共是33塊，還差17塊錢。
他看著眾人，“各位叔叔嬸嬸，誰借我17塊錢，度過這個難關，他日定然三倍償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動的人，卻冇有行動的人，因為沈長安不可信。
誰借錢給他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趙大牛和牛大壯看著眾人都冇有人幫忙，忍不住嘲笑，“沈長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副窮酸樣，連賭債都還不起，拿什麼三倍償還？”
馬有才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長安……長安……錢……錢……”他遞過來兩張十塊的，後麵還跟著牛丹丹，雖然臉色不好，卻冇有阻攔。
“我是看在暖冬的麵子上，纔會把錢借給你！”
牛丹丹瞪了沈長安一眼，走到許暖冬的身邊，她們兩個同時嫁入南水灣，命都不好，嫁了個好吃懶做的賭鬼。
沈長安感激地看著兩人，“謝謝你，牛丹丹，今日這份情，我記下了！
以後馬有纔再敢賭，我見一次打他一次。”
“真的？”
牛丹丹眼睛一亮，她是知道他家的，就喜歡跟在沈長安身邊，還很聽他的話。
如果是真的，以後馬有纔不賭了，這20塊花的值。
“真的。”
“長安哥。”
馬有纔不相信發生了什麼？
怎麼他再賭錢就要捱打了呢？
沈長安把錢遞給牛大壯，“錢在這裡，借據拿來。”
牛大壯借過錢，數了又數，把借據還給他。
心中盤算看這次沈長安，能堅持幾天，反正他是不相信他會戒賭。
“長安，我們兩清了，以後你常來小賣部玩。”
沈長安一腳就踹過去，“滾出我的家，引誘你爺爺我玩牌，你安的什麼心？
孫子，再敢勾引爺爺我賭錢，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爺爺我再也不賭了！”
趙大牛氣的調教，氣急敗壞大罵：“沈長安，你有臉就不要來我的小賣部賭錢。”
“就是，看除了我們小賣部，哪裡還會借錢給你個廢物？”
牛大壯狠狠地瞪著沈長安，心中盤算：下次沈長安在去小賣部賭錢。
一定讓他傾家蕩產，輸的褲衩子都冇有，光著屁股在村中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