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次次能贏,怕不是他在讓她吧。
謝昭昭心情複雜。
前世她死後跟在他的身邊,眼看著他為她報了仇,最後困守皇位孤獨終老。
深情看在眼中,她自然感動不已。
重生而來,也想過要和他好好相處。
他喜歡她,那便以身相許又如何?
可是雲祁這傢夥——
下藥廢她武功,還屢次三番耍弄調戲。
這惹得謝昭昭心火旺盛,那一點淺淡的以身相許的想法直接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或許他和她一樣,人活兩世,覺得自己前世癡傻蠢笨,這一世便不想重蹈覆轍,對她的感情也淡薄了吧。
謝昭昭唇角一扯,把最後一塊糕點塞入口中。
她素來就不喜歡把事情想的太複雜。
既然雲祁這般惡劣,那就隨他去。
她也不必揣什麼以身相許的念頭。
前世他收斂謝家屍首,安葬家人的恩情,她可以用彆的報,命也可以。
宴會到晚上才結束。
朝臣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鬨,不願散去。
謝昭昭讓謝氏先走,隻說等一會兒父親謝威。
於氏皺眉:“可你一個人,萬一遇到不長眼的編排……”
“放心吧。”謝昭昭微笑,“我等在那邊花園小道隱蔽的地方,看到爹爹喊他回家就是,不到人來人往的地方。”
“而且姐姐大腹便便,今天也著實累了,娘先送姐姐回去。”
於氏一聽,頓時不再多說,交代謝昭昭小心,然後帶著謝嘉嘉走了。
謝昭昭目送她們離去,也果然如自己所說,到花園隱蔽處,卻是吩咐紅袖等著謝威,她自己往月亮石門那兒等雲祁去了。
片刻後,雲祁邁步而來。
看著月亮門後半截裙襬,他停下腳步,示意玄明退走。
玄明劍眉高挑,盯著那裙襬嘀咕:又來?
還真是纏殿下纏的緊啊。
看來殿下的法子很對。
玄明沉默退走後,雲祁說:“出來。”
謝昭昭從月亮門後走出,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月色合著昏黃的燈籠打在她的身上,瞧著嫻靜淡雅,就像是旁人口中的大家閨秀。
但雲祁知道這人淩厲起來是何模樣。
他懶懶說:“有什麼事情快點說,這次可真的不能耽誤時辰。”
“嗯。”
謝昭昭點頭,“咱們怎麼約?軟筋散怎麼給我?”
“我找人聯絡你。”
“好吧。”
“還有事嗎?”
謝昭昭欲言又止:“還有就是……今日聽太子妃和夫人們說起,太子最近這幾年身體不適,她要好好為太子調養一下。”
“太子似乎是宿疾,需不需要我請苗先生前來幫他看看?”
謝府府醫苗先生,人稱醫鬼,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本事淩駕太醫院的太醫們之上。
雲祁忽然眼眸微眯,負在身後的手手指陡然一撚,盯住謝昭昭。
那目光淩厲如刀劍一般。
前世今生,謝昭昭都不曾見過雲祁這樣的神色。
謝昭昭背脊微僵,麵色卻如常。
她無所謂地說說,“本是為了軟筋散給你賣個好,你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
話落,謝昭昭轉身離去,獨留雲祁立在月亮門前。
他和謝昭昭的關係,早就惡劣如同仇人了。
最近謝昭昭反應卻很平淡。
當真是發現了楚南軒和謝星辰的醜事,所以心如死灰?
可她怎麼發現的!
這幫太子看病的意義,也當真是為了賣好嗎?
雲祁擰眉,眼神暗沉。
“殿下。”玄明從暗處出來,“快些吧,這次再去的遲了,隻怕太子真的要生氣了。”
“嗯。”
雲祁回過神,邁開長腿,往明華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