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株待兔。
不過半盞茶功夫,果然不遠處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伴著雲祁清淡低沉的嗓音。
“陸漢秋那裡你——誰?出來。”
後兩個字,雲祁聲音轉為陰冷。
一截裙襬如蝴蝶蹁躚,劃出一抹漂亮的弧度。
謝昭昭從假山中邁步而出,“我找你有事。”
“哦。”
雲祁眉梢微挑,修長的手指隨意擺了擺。
跟在身後的玄明立即退走。
“什麼事?”
雲祁上前來,微低著頭髮問。
“你知道的。”謝昭昭迎著他的目光,“解藥,軟筋散,這是你答應了我的。”
“是嗎?”雲祁皺眉,“不好意思,不小心給忘了。”
謝昭昭:“……”
她深吸口氣,忍耐地說:“那現在記起來也是一樣,請問殿下,解藥何時配好,軟筋散何時給我?”
“唔……你先與我說說,你為何非要一份軟筋散?”雲祁眼露好奇。
“我要拿去給苗先生配解藥。”謝昭昭盯著他,“因為殿下總是貴人多忘事,說不準會一直忘記我的解藥,那我豈不是要一直手無縛雞之力?”
“哦,原來如此。”雲祁點點頭,“我不信。”
“愛信不信隨你。”
謝昭昭被他這惡劣的態度搞得惱火,“何時給我?”
“昭昭。”雲祁笑起來,頭也在此時又低了低,幾乎對上謝昭昭的眼睛,“你有求於我,倒還這麼凶悍?”
謝昭昭頓了頓,一時抿緊了唇瓣,半晌才說:“我求你你給我嗎?”
雲祁直截了當:“不給。”
“……”
謝昭昭額角青筋跳動,雙拳緊握。
要不是現在四肢無力,恐怕那拳頭要砸到雲祁臉上去了。
雲祁看著謝昭昭氣得要死,但還不能把他怎麼樣的表情心情甚好,英挺的眉目都柔和了兩分。
但這看在謝昭昭眼中,當真是惡劣至極,欠揍至極。
謝昭昭沉了臉,“怎樣才能給我?”
“我想想。”
雲祁輕笑著,深沉如夜的眼眸盯著謝昭昭那雙冒火的眼,“那天的糖丸好吃嗎?”
“什麼?”
“若我說,這個——”雲祁手指間捏著一粒玉白色的藥丸,放在謝昭昭麵前,“就是解藥,你信是不信。”
謝昭昭眯了眯眼。
她不是冇有懷疑過,但吃下去都好些天了,身體根本毫無反應。
“看來你是不信。”雲祁輕歎,手卻忽然在謝昭昭上臂某處一捏。
與此同時,謝昭昭丹田之內生出一股熱氣。
謝昭昭一驚。
內力!
“糖丸還是很好吃的。”
雲祁輕笑一聲,將那玉白色藥丸喂入口中。
謝昭昭反手去搶。
奈何雲祁的手本就握在她的手臂上,先發製人,便將謝昭昭雙手摺到後背。
謝昭昭心裡頭一急,猛然踮腳咬了上去。
雲祁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他趕緊鬆開她的手,捏向她下巴,另外一手猛力一收,把謝昭昭壓在懷中,讓她手腳不得動彈。
他捏住謝昭昭牙關,唇抵著謝昭昭的唇:“怎麼又想咬我,你也不是屬狗的。”
他聲音清晰低沉,也不知是已經把“糖丸”嚥了,還是根本冇吃。
謝昭昭的臉陰雲密佈,因為被他捏著下頜說不出話來。
“哎。”雲祁輕歎一聲,雙臂夾住謝昭昭企圖亂動的手。
手一揮,變戲法一樣。
他指尖竟然又出現了一粒玉白色藥丸。
雲祁將藥丸送到了謝昭昭口中。
謝昭昭僵在那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雲祁將唇靠到她耳畔:“有人來了。”
謝昭昭也果然聽到了對話聲由遠及近的過來。
一時之間發作不得。
假山縫隙極小。
為了躲避外麵的人,雲祁往裡跨了好幾步,兩人緊緊相貼。
謝昭昭雙手一得自由,立即抬起擋在自己和雲祁中間,瞪著雲祁的衣襟,可謂滿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