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謝昭昭微笑,提著裙襬,到了於氏身後幫她捶肩膀,“咱們果然是母女,摔東西的時候一模一樣。”
於氏就想起剛纔謝昭昭在正廳一把揮了茶盞,陰沉沉地震懾竇氏的模樣。
她心裡的火氣消散一些,哼道:“你是我生的,咱們母女自然像,可你爹這個老東西……喜歡心疼那哭哭啼啼的……他也不看看二房的都做了些什麼事!”
於氏一說起來,火氣又回來了,“而且那是五萬兩,不是五十兩五百兩,這不是小事,他怎麼能一句‘弟妹也是為了家裡好’就輕描淡寫的跳過去?”
大秦律法嚴明,賄賂是重罪,五十兩以上就得斬雙手,一百兩以上流放。
竇氏拿的可是五萬兩!
還把手伸到宣武皇帝盯著的大案上去,簡直是罪在不赦。
宣武皇帝一個龍顏震怒,謝家全家獲罪都極有可能。
還有——
涼國公府如今的產業來源於兩方麵,一方麵是謝威的,另外一方麵是於氏的。
謝威十年前軍功卓著封為永昌候,宣武皇帝龍心大悅之下,將前朝奸臣的田地莊園金銀財帛,全部賞賜給了謝威,後來曆年賞賜不斷。
謝威原本是草莽出身毫無底蘊,幾年下來也積攢了一份不得了的產業。
至於於氏那麵,則來自開平王府。
開平王於鎮南隻有於妙言這一個女兒,當時婚禮是在軍中辦的,比較著急也比較倉促,開平王覺得遺憾,心疼女兒,後期隻要有了什麼好東西,基本都送到女兒這裡來了。
二房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大房負擔。
綾羅綢緞金銀玉器,哪怕是竇氏中飽私囊於氏都無所謂。
誰叫謝老二當初救了謝威那條命。
但竇氏這麼不顧後果的拿五萬兩去找死,於氏怎麼能忍?
這會兒又想起謝威那態度,於氏更是怒火中燒:“那麼喜歡維護二房,那麼喜歡和稀泥……他還上什麼朝,直接玩泥巴去算了!”
“瞧娘這話說的。”謝昭昭“噗嗤”笑了一聲,“我怎麼聽著這麼酸呢。”
於氏抿著唇,“他那做派叫娘看了肝兒疼。”
“娘還是不太瞭解爹爹。”謝昭昭不輕不重地捏著於氏的肩膀,“這件事情爹未見得心裡冇想法。”
“嗯?”
於氏怔了一下,抓著謝昭昭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麵前來坐,“他心裡有什麼想法,你倒是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著,爹爹心裡是有數的。”謝昭昭說道:“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牽連謝家滿門。”
“爹爹這些年,小事都是能過就過,但娘你什麼時候見他在大事上含糊過?”
於氏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倒也是,這個老東西,精明著呢。”
“等著吧。”謝昭昭把五萬兩那信封放在鋪了描金桌布的圓桌上。
……
謝威是亥時過了纔回來的。
一回家便將家中所有人都叫到了前廳裡去。
老六謝長安和老五謝長淵這兩天都被他派去盯軍械案的事情,到現在還冇回家。
這會兒正廳裡便隻有於氏、謝昭昭和竇氏。
廳內氣氛有些嚴肅,謝威也是濃眉不展,麵色十分凝重。
於氏冷著臉,謝昭昭平靜淡漠。
倒是竇氏,心裡咯噔一下,預感有些不好。
“哎……”沉默了半晌之後,謝威長歎一聲,“那五萬兩的事情,不知怎麼被皇上給知道了。”
“什麼?”竇氏一驚,頓時慌了,“那怎麼辦?”
“皇上責罵老夫治家不嚴,還罰了俸祿,哎。”謝威又歎氣,看向竇氏:“弟妹啊,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