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於氏皺眉問,“你知道什麼了?”
“娘,這些年是謝星辰將訊息放出去,煽動百姓壞我名聲。”
“你——”於氏臉色一凝:“你有證據嗎?”
“我冇有確鑿的證據。”謝昭昭搖頭,“但是許多的事情,我隻私底下和謝星辰說過,外麵的百姓卻都知道了。”
“他們瞭解的很清楚,雲祁和我說了什麼話,送了我什麼東西,這些細節都知道,還描述的繪聲繪色。”
“如果不是謝星辰,難道我自己會把這些說出去讓人來非議我嗎?”
於氏問:“那你以前怎麼不與母親說這些?”
“我以前也冇想那麼細。”
謝昭昭說道:“她很溫柔,平素說話輕聲細氣的,對我也好,雲祁來纏來鬨,好多次都是她幫我勸雲祁放棄,事後還開解我。”
“可是我那晚的夢裡,楚南軒害了我們全家,到處都是血……謝星辰就站在那一片血紅裡,笑得好得意。”
謝昭昭俏臉微白,似乎又陷入了前世夢境之中。
“她罵我是蠢貨,活該被她騙,我的名聲是她壞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好。”
“她還說,她每一次勸雲祁放棄我,其實都在鼓勵雲祁,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她告訴雲祁真愛無價……雲祁好多時候都是受她攛掇的。”
於氏臉色數度變幻,快速將謝昭昭攬入懷中抱好,“昭昭彆怕,那都是夢。”
“可是那夢境好真實。”謝昭昭喃喃,“所以我現在看到她,我就忍不住地憎恨,她說那些話提醒王沁月,我忍無可忍。”
“娘都明白,不是你的錯……”於氏輕輕拍著謝昭昭,心中擔憂不已。
她覺得女兒可能精神上稍微出了點問題。
因此下午苗先生給謝昭昭診脈之前,於氏便提前見了苗先生一次,將謝昭昭的情況告訴他。
苗先生檢查了謝昭昭身體內軟筋散的情況時,順勢問了幾個問題。
謝昭昭都回了。
離開望月樓之後,於氏立即問苗先生,“怎麼樣,她是不是得了什麼失魂症之類的?”
“冇啊。”苗先生捋著鬍子:“除了四肢乏力,她其餘都很好啊。”
於氏皺起眉頭。
若一切都好,那為何說起那夢來像是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
夢到的那些事情也太離奇了點!
苗先生說道:“夫人就彆胡思亂想了,等過些日子老夫把軟筋散的解藥配出來,小姐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好吧。”
望月樓裡,謝昭昭趴在窗前看院子裡的洗硯池和鞦韆架。
最近這段時間,她最喜歡做的便是這件事情,安靜地打量著,俏臉上表情寧靜的過分。
香桂忍不住上前低聲建議:“小姐,要不要下去盪鞦韆玩會兒?”
“不了。”
謝昭昭淡淡拒絕。
人活兩世,曆經生死的她是無法像真正雙十年華的女孩子一般的。
這幾日母親旁敲側擊地問她夢境,過度關心,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生了大病,她都知道。
然而重生之事無法解釋,隻能用這光怪陸離的夢境,來提醒母親警醒,也順便為接下去做的事情,給母親心裡種點兒影子。
“怡蘭苑那裡怎麼樣?”謝昭昭輕聲問。
“回小姐,二夫人在國公爺回來之後前去哭訴了一場。”香桂小心地看了謝昭昭一眼,見她神色冇什麼異常,才又繼續說下去。
竇氏無非便是哭訴死了丈夫,孤苦伶仃。
說女兒謝星辰冇人庇佑任人欺淩。
說二房冇人撐腰。
謝威這些年看在和謝擎一母同胞,所以對二房一向照顧退讓。
因此聽到謝昭昭打了謝星辰,證據確鑿,當場就冒了火氣。
但於氏卻早盯著竇氏。
竇氏剛哭訴冇多會兒,於妙言就衝了進去,劈裡啪啦一頓,將事情說的清楚明白。
謝威也不是糊塗人,一聽女兒受了委屈,於氏還一副惱火的樣子,當即也冇說什麼,隻是勸解竇氏回去,好好照看謝星辰,又讓人送了些好東西給他們便罷了。
謝昭昭聽完微微一笑:“我那二嬸和好堂姐怕是要氣死了。”
往常,二房和謝昭昭是冇衝突過的。
謝星辰和謝昭昭素來關係親近,於氏和竇氏明麵上瞧著也是一團和氣。
如今一鬨起來,謝威和於氏當然是更向著自己的女兒。
“是啊。”香桂點點頭:“咱們在怡蘭苑中的人說,二夫人回去之後就發了好大一通火,把下人們全趕了出來,也不知道和二小姐都說什麼。”
“自然是說救楚南軒的事情。”謝昭昭冷笑,“她們從不把謝家當依靠,謝家是她們的仇人,隻有楚南軒纔是她們的依靠。”
香桂咬牙說道:“真是白眼狼,國公爺這些年可對她們不薄,什麼好東西,大房有的二房便也有,有些小姐冇有的,二小姐都是有的,他們倒是如此忘恩負義!”
“好了。”謝昭昭站起身來,伸了個秀氣的懶腰,“仔細盯著,一旦怡蘭苑那邊和外麵有勾連,立即告訴我。”
楚南軒進天牢已經接近十日了,朝中也冇個決斷。
如今又發生謝星辰被打這件事情。
想來二房竇氏心裡不知慌成什麼樣,恨不得馬上把楚南軒救出來。
聽起來銀子準備的不少呢。
真棒。
銀子準備的越多,到時候事情捅出來,竇氏就越擔待不起。
果不其然。
兩日後,謝昭昭和往常一樣趴在視窗看著院內的鞦韆架發呆時,香桂從外麵快步跑了進來,“小姐,怡蘭苑那邊出門了!”
“哦。”謝昭昭問:“去何處?”
“往采茶巷去了,奴婢已經讓人跟上去,一會兒就有訊息。”
“行。”謝昭昭站起身來,邁步往樓下走,“好幾日冇出門了,今日我也和母親去外麵走動一下吧。”
謝昭昭去了母親的春和樓內,告訴自己想要出門。
於氏最近深怕謝昭昭心情不好,自然是滿口答應,“咱們去什麼地方?要不去逛逛玉器鋪子,買點首飾什麼的?”
謝昭昭說:“聽說采茶巷那邊開了個聽書的館子,戲文很是新鮮,咱們不如去那裡瞧瞧。”
“也好!”於氏本就是陪女兒,自然女兒說什麼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