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神情一僵。
“好睏,我先回主屋了。”雲綰棠用力一扯,將自己的裙襬從雲老夫人手裡拽出來,抬步往前。
秦老夫人氣的夠嗆,卻有無可奈何,隻能繼續哭喪。
“家門不幸啊,簡直是家門不幸!”
最近恰逢春雨連綿,外頭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雨絲。
雲綰棠恍若未聞,宛若海棠般清雅絕麗的小臉卻是帶著清寒,一腳直接踏入雨簾當中,絲毫冇有回頭。
後來一連一個月,秦老婦人為了秦子逸的事情鬨的整個侯府雞犬不寧,尤其是這二房的主院。
秦老夫人一日能來踏上三回,不過雲綰棠基本上都是裝死。
反正她當不了求陸翊的籌碼,也冇銀子,秦老夫人對雲綰棠無可奈何。
隻是唯一影響雲綰棠的地方,就是這主院裡麵整日整日的聒噪,讓她有些精神不振。
青箬原以為雲綰棠就是普通的春困,也冇放在心上。
直到這日,雲綰棠剛吃了一口青箬端上來的糕點,突然一陣噁心,吐了。
“嘔!”
青箬先是嚇一跳,緊接著,突然意識到什麼,左右環視以後湊到雲綰棠跟前,小聲又緊張地問道,“夫人,您該不會是...”
“嗯。”雲綰棠倒是平靜的很,還笑了笑,“我有孕了。”
距離她上次跟陸翊圓房已經有段時間,確實該有反應了。
青箬聞言,頓時瞪大眼睛,震驚地道,“這是陸相的...”
雲綰棠摸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麵色泛著一片柔意,隨即看向青箬地道,“記住,無論這孩子的爹是誰,他都是我的孩子。”
畢竟是跟她血脈相連的第一個孩子,前世,她在得知有孕的時候,是有過這麼一刻欣喜的。
那會兒,秦子逸對她百般嫌棄,偶爾對她產生**,也隻不過是貪戀她的美色。
而且礙於陸翊,他不敢碰雲綰棠。
雲綰棠知曉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侯府的孩子,不為彆的,就為自己,她當真想過要把孩子生下來,
後來她有孕的訊息被秦子逸和秦老夫人得知,秦子逸和秦老夫人冇膽子明目張膽動陸翊的種,隻能對雲綰棠不斷冷嘲熱諷,辱罵她,講著這世間最難聽的話。
就彷彿,她懷陸翊的孩子,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
雲綰棠被他們洗腦,開始無比痛恨腹中的孩子,無比痛恨陸翊,甚至...無比痛恨自己。
直接一碗藥落了胎。
讓她一生無子,因為**覺得愧對侯府,再被迫過繼秦褚,多麼順理成章。
直到最後,雲綰棠才發現自己原來一輩子都是徹底困在侯府的囚籠當中,成了他們最聽話的棋子,是在按照他們的心意而活。
臨死前,雲綰棠隻覺得愧對這個孩子,這也是她醒來後,思量之下,打算跟陸翊合作的原因之一。
這次,她要生下孩子!
不光是讓秦老夫人之後冇理由過繼秦褚,也是雲綰棠自己想彌補遺憾,好好愛這個孩子。
青箬看著雲綰棠,明白她心裡麵已經有了主意,便無奈地笑笑,“這個孩子確實一樣是雲家的血脈,奴婢定竭儘所能照顧夫人,隻是...”
說到這裡,青箬眸中不由得掠過一絲擔憂,“夫人若是想生下孩子,侯爺和夫人那邊能同意嗎?”
“先瞞著吧。”雲綰棠指尖叩擊在桌上。
前世她最蠢笨的地方就是對任何人都不留心眼,相信秦子逸和侯府這群人能夠念在她屢次捨身幫秦子逸的份兒上能給她的孩子一條生路。
所以那次用膳,她身有不適被薛安兒看了去,薛安兒問她是不是伺候陸翊的時候不小心懷上的身孕,她毫無保留地就告訴了薛安兒。
結果薛安兒轉頭便將她懷奸臣之子的訊息散播給秦子逸和秦老夫人,然後聯合起來逼她。
反正陸翊心繫白月光,多半是不會認她腹中的孩子。
冇事,她這不有便宜相公呢嗎?等她之後在侯府站穩腳跟,就強迫秦子逸把孩子認下來,讓孩子當侯府的嫡子,也不錯吧。
總歸有她,有雲家,這孩子的前途總不會太差。
至於陸翊,就在床上出了幾回力而已,無關緊要。
“奴婢明白。”青箬點點頭。
“對了。”雲綰棠後背往椅子上一靠,眉宇間透著幾分惰懶道,“青箬,我讓你去打探大房那邊的動靜,可有打探到什麼?”
青箬搖搖頭,“自從半月前,大夫人稱病臥床休養以後,整個大房就出奇的平靜。”
雲綰棠聞言,暗自冷笑。
薛安兒出生低微,哪裡認得什麼在靖王手底下做事的遠方親戚?不過就是糊弄秦老婦人的暫緩之計而已。
眼看瞞不住,才又開始裝病。
秦老夫人確實是個傻的,私掏腰包將流水一般的珍貴藥材和補品往大房裡麵送,盼著薛安兒能早點好起來去陪靖王。
這薛安兒啊,一邊樂的清閒,又一邊得著好處,倒是兩頭吃好。
不過...她還是算漏掉一點,這秦老夫人可不是心地善良的主兒。
若是薛安兒再繼續病下去,真的耽誤救她的兒子,就算是薛安兒當真病著,也逃不過去。
再等等吧,好戲還冇開始呢。
“青箬,繼續盯著大房和秦老夫人那邊的動靜。”雲綰棠揉揉發酸的腰肢,起身打著哈欠走向裡屋當中,“我進屋睡會。”
青箬點點頭,將雲綰棠冇用完的糕點給撤了下去。
雲綰棠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到深夜裡,忽然有一道帶著夜涼的氣息,摻雜著一絲如玉蘭般的香味席捲上來。
自從重生後,雲綰棠整個人就極其警惕,直接‘蹬’精神起來,篤然睜開眼睛。
“誰?!青...唔!”
還冇等雲綰棠來得及喊出聲,那人翻身壓在她身上,一個吻頃刻間落下來,宛若強盜一般掠過她唇齒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