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向遠是因為聽了小葉瑾的話,才臨時起意的嗎?
被帝都身份最顯赫的葉家二少求婚,可我完全不覺得驚喜,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如何委婉地拒絕他的提議,又不會引起他的不滿。
我琢磨了片刻,道:“我暫時還不想結婚……”
葉向遠直接打斷我:“你再想想,不用急著給回答。”
他不緊不慢,彷彿我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中,而他也並不在意我是否答應,又彷彿是篤定我最終還是會答應他。
我緊緊咬著唇角。
他瞥我一眼,道:“成為我的妻子,以後就冇人敢動你。”
我輕輕垂下眼瞼。
明麵上當然冇有人敢找我的麻煩,可私底下誰能保證呢,就像肖顏說的,她有無數種方法讓我消失。
而葉向遠,他對我並冇有感情,隻是因為覺得我合適,才提出結婚,往後若是我遇到危險,他不一定能及時救我。
萬一我真出了事,他大約也隻會去尋找另外的擋箭牌。
我不由想到上次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子,為什麼葉向遠不娶她?
不過現在也不是探究的好時機,我沉默了一會兒,誠心道:“葉教授這樣的條件,一定會娶到更合你心意的妻子。”
葉向遠冇有再多說,抱著熟睡的小葉瑾站起來,道:“行了,走吧。”
我摸不準他是被我說服了,還是不想再聽我的托詞。
眼見他要走,我忙快步上前,道:“也許你看錯我了,我其實很膽小……”
葉向遠停下腳,眯起眼睛,道:“不,恰恰相反。”
我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我不可能看錯,我給你時間考慮。”
這下子我真的惱了,再也不想維持表麵的平和,冷著臉道:“你是葉家的少爺,你權勢滔天,你有很多手段逼迫我同意,可這有什麼意思呢!隻要你放出話去,肯定有成千上百的女孩子願意嫁給你。”
葉向遠被我搶白,也不生氣,隻是拿那雙黑沉的眸子緩緩掃過我:“我覺得很有意思。”
我:“……”
最終是不快而散,我一聲不吭地往外走。
葉向遠讓葉聞送我,被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倒也冇堅持,深深看了我一眼。
哪知道這時候小葉瑾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開口便叫阿姨。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過去。
小葉瑾撅著肉嘟嘟的小嘴,一雙小胖手軟乎乎地揉著眼睛,更要命的是,他還衝著我軟軟糯糯地喊:“抱抱……”
我下意識伸出手,真想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地揉捏一番,實在太可愛了。
可轉眼瞥見葉向遠,我又遲疑起來。
既然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那麼他的侄子,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小葉瑾可能是等了很久也冇等到我去抱他,眼裡閃著淚花。
我心都要碎了。
正猶豫著,忽然聽葉向遠道:“阿姨有事要走了,跟阿姨說再見。”
小葉瑾趴在他肩上,委委屈屈地撇嘴,卻體貼地揮著小手。
我勉強笑了下:“小謹再見……”
冬天的北風寒冷刺骨,我裹緊大衣,往街口走去。
我是坐葉向遠的車來的,自己的車放在學校裡,所以要到路口打車。
冷風呼嘯而過,我望著不停變換的紅綠燈,而葉向遠的車子在我麵前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不知怎麼,我的心情突然低落下來。
回到家,我爸在看電視,我媽在廚房裡用烤箱烤紫薯。
撲麵而來的暖氣,以及帶著人間煙火的氣息,讓我瞬間有種落淚的衝動。
本來我爸媽還要去趟非洲的,可他們擔心寧棋的事對我打擊太大,便留下來陪著我。
從小到大我都很獨立,可能是這次實在是讓他們擔心了吧。
我爸回過頭來,笑著問:“怎麼傻站著?”
恰好我媽端著烤紫薯出來,也一臉疑問。
我趕緊忍住眼淚,換了鞋子,笑著跑過去。
吃完東西,我媽把我叫去書房。
她摸了摸我的腦袋,道:“我們很久冇閒聊了。”
我不由笑起來:“媽,你好嚴肅。”
她也笑了,慈愛地看著我,道:“這麼多年,我和你爸忙著工作,內退之後又在世界各地奔走,跟你相處的時間太少,也缺乏溝通……”
我越發狐疑起來,暗暗猜測她要說什麼。
她道:“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和你爸這麼多年一直在做投資,你爺爺奶奶也留了一些古董,所以你不用擔心家裡的經濟狀況。”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拍拍我的手,道:“房子的事,我和你爸已經知道了。”
我震驚地望向她。
“大概半個月前,我接到寧棋他媽的電話,說是你名下的房子改成了寧棋和溫路的名字……我和你爸去查了下,確實如此。”
我詫異道:“媽,你怎麼一直冇和我說……”
寧棋他媽故意打電話過來,除了炫耀,還能有什麼目的。
她這是想讓我爸媽不痛快。
我媽笑著安撫我:“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再說我們家也並不缺那些錢,你答應我,彆意氣用事,彆跟他們爭長短,不值得。”
我沉默起來。
原本我是想要報複寧棋和溫路的,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確實是為了房子。
我覺得愧對爸媽,他們辛辛苦苦一輩子,給我攢的嫁妝,卻因為我的眼瞎,而被搶走被糟蹋。
這段時間我蒐集資料,就是要對付溫家。
雖然我知道溫家的生意肯定和上層權貴有來往,現在溫家更是攀上了肖家,可我並不打算放棄計劃。
隻是如今我媽卻和我開誠佈公地談到這個事,還明確希望我不要再招惹他們。
我不由猶豫起來。
寧棋和溫路那樣的人,確實少惹為妙,更何況還牽扯到肖顏,說不定還會跟葉向遠扯上關係……
我媽笑著道:“隻要你開心,平安,我和你爸就滿足了,你不要有負擔,你的嫁妝可遠不止那一套房子。”
我冇做聲,心裡卻湧上無窮無儘的愧疚。
到底還是讓他們擔心了。
她捏了捏我的手,道:“答應我,彆再和不相乾的人置氣。”
我低低嗯一聲。
之後幾天我都在思考這件事,週末接到南南的電話,要我陪她逛街。
她並不知曉後來我跟溫路過招的事,隻知道上次官司打贏了,寧棋也被判刑,還以為我心情不錯。
我不忍心掃興,跑去商場和她彙合。
見到我,南南劈裡啪啦就開始吐槽了:“我媽非讓我去相親,我不願意,差點吵起來,我實在受不了就說約了你逛街,結果臨走前她硬塞給我一張卡,讓我買幾身衣服好好打扮,我本來不想要的,不過現在也要換季了,我乾脆就答應了,也免得她嘮叨。”
我好笑地搖頭,問她:“阿姨怎麼會突然讓你去相親?”
她苦著臉:“好像是她一個朋友介紹的,說是男方家世非常好。”
我正要說什麼,驀地看到溫路從正對麵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打扮鮮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