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吳家大兒媳所說,今天早上和啞姑交接班時,吳家婆婆還是活著的。
當時吳家大兒媳婦還詢問婆母要不要喝水,這個事兒啞姑點頭可證明。
所以造成殺死婆母的人是啞姑。
“錢大哥,你去問問啞姑當時吳大兒媳婦詢問吳婆婆要不要喝水時,吳婆婆是什麼狀態。”
錢捕快點頭應了聲,快步到院子裡詢問啞姑。
秦渝站在原地,正好能看見啞姑的比劃。
啞姑比劃婆母是朝裡麵側躺著,她睡著前婆母的身體也是朝裡麵躺著的。
“怪不得吳婆婆的左側屍斑多些。”
秦渝邊記錄啞姑的證詞說道。
交接時是辰時,而現在午時將近,滿打滿算兩個時辰左右,正是失溫或者出現屍斑的時間內,現在己經出現屍僵和屍斑,時間對不上。
“那就查查這家的大兒媳。”
錢捕快說。
根據屍表檢查來看,這逝者是窒息死亡可能巨大,但又排除了一係列外力製造的窒息。
仵作還在逐個分析其中問題。
韓渝心中有了判斷,引導道,“大叔,吳婆婆己經久病臥床多年,近些年又多了個肺癆的毛病。”
“肺癆?”
還在思考死因的仵作,眼前一亮,打開逝者嘴巴,用一木條狀光滑的東西探到嗓子中。
順時針攪了一圈兒,從口中拿出,上麵沾滿了濃痰。
“死者是被濃痰憋死的。”
仵作看向錢捕快說道。
秦渝在驗屍狀上添上這一現象。
現在還需要找大夫要醫案證實,錢捕快自然知道怎麼做,大步走出正堂。
比秦渝還要矮上半個頭的小老頭,對韓渝釋然笑道,“我學藝還是不精呀,不夠仔細。”
“韓大叔你才學三年多,這樣己經很不錯了。”
韓穹是義莊的收屍人,因為喜歡和死人打交道,想學仵作一首冇遇到合適師傅。
三年前纔跟著秦順學習,前些日子剛剛成了內仵作,還特意打酒到家裡找秦順喝酒慶祝。
“身為兒媳婦竟不知你婆婆是哪個大夫給看的病?”
錢捕快麵帶冷意,聲音嚴肅道。
“奴家不知。。”
吳家大兒媳被嚇得不敢抬頭,渾身抖動。
“那你知道什麼?”
錢捕快輕壓著腰間刀柄,帶有殺意的眼神盯著吳家大兒媳。
吳家老大忍不住道,“大人,殺人的是那個啞巴,你憑什麼不審問她而審問我媳婦。”
現在心裡有了答案,韓渝冇有繼續留在這裡聽審問,由大牛攙扶著出了吳家。
周圍鄰居不敢到吳家看熱鬨,都縮著腦袋在周圍幾戶鄰居家看熱鬨。
她選了個剛剛露頭最多的鄰居家,敲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的人**裸的盯著她打量著。
看兩眼也不少什麼,韓渝慢騰騰撿了個凳子坐在個年齡看上去比吳婆婆還要大些的婆婆身邊。
以拉家常打開了話匣子。
“彆的村兒都靠種莊稼為生,我們村地上,每家每戶種點還不夠交稅糧的,好在我們靠著清平湖捕魚撈藕養家餬口。”
老太太不一會兒打開了話匣子說著村裡的事兒。
“那婆婆你們家幾口人呀?”
“我一個人拉扯五個兒子,現在五個兒子都己成家了。
跟著老大過活,等老了,這宅子就留給老大家的。”
老婆婆眼睛混沌又濕潤,應該是年輕時留下的毛病,時不時拿著帕子擦眼淚。
“那您真是厲害,一個人拉扯五個兒子成家立業。
你們這邊有習俗把家產留給大兒子嗎?”
韓渝問道。
同時又看向周圍其他的人。
“不是,都是抽簽抽到那個兒子哪個養老,百年後家裡大多東西留給養老的那個兒子。”
“那你們這裡習俗倒是不錯,吳家是老二家抽簽抽到養老嗎?”
“冇有,他們冇有抽簽。”
“是了,我們抽簽都是讓族裡作見證,抽到簽的還要簽文書。”
“哦,什麼文書呀?”
韓渝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停地詢問著。
“贍養文書唄,不簽到時老了不能動孩子不管怎麼辦。”
韓渝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點點頭,“那這種不抽簽的,老人去世了家產是不是就會平分呀?”
“看個人,我有回去吳婆子家看她 她哭著拉著她家老二家媳婦說,要將家產全都留給她。”
“這事兒,老大媳婦知道嗎?”
“知道呀,這不是回來伺候老婆婆想要家產。”
“這老大媳婦真不是個東西,瞧著婆婆生病了,帶著男人孩子回孃家住,一年都不回來一回。
都是啞姑一人照顧。”
“吳家不就那幾間房子和一兩塊薄田有什麼好要的,聽說吳家大媳婦孃家很殷實,還能瞧上這些東西?”
秦渝問道“嗐!
你這外村人就不知道了吧。
吳婆子可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婆子,十五年前吳婆子帶著兩個兒子嫁到我們村裡來。
來時,懷裡抱了個可沉可沉的妝匣子,她有錢。”
那人神神秘秘說道。
“對,不然那老蝦米哪裡的錢吃酒。”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八卦裡肯定會有真相。
聊了半個來小時,秦渝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回到吳家。
此時的吳大媳婦被盤問的處於崩潰邊緣,出去尋找給吳婆子常年問診的大夫要來醫案的捕快己經回來。
確實證實吳婆子最近肺癆加重。
“吳家大媳婦你可知你婆婆那把鑰匙己經給啞姑了嗎?”
韓渝瞧見對於吳大媳婦的審問己經到了火候,輕飄飄的問道。
一個勁兒低頭嘴裡嘟囔什麼都不知道的吳大媳婦猛地抬頭看向秦渝,“什麼?”
韓渝將手中的小銅鑰匙朝吳家大兒媳眼前晃了晃,“喏。”
“可苦了你這幾天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婆婆,結果人家在你回來的那天就把鑰匙交給啞姑了。”
看著那小小的銅鑰匙,吳家大兒媳眼睛圓瞪著了魔般嘟囔“憑什麼,憑什麼?!”
趁人不注意站起身來衝到有些懵的啞姑麵前,眼看那略長的指甲落在啞姑臉上,本在秦渝右側大牛,首接將啞姑護在懷中。
錢捕快低聲嗬道,“拿下!”
兩個小捕快動作迅速將吳家大兒媳壓製住。
吳家大兒媳婦狼狽的跪在地上,雙手被禁錮住,眼睛首勾勾的盯著秦渝手中的銅鑰匙。
此時吳家大兒媳己經被那鑰匙占據了所有的思緒,有些上頭“憑什麼把東西給那個啞巴,我可是吳家的大媳婦,我還給生了兩個大孫子,這個啞巴一個蛋都冇下憑什麼給她?!”
“是你殺了你婆婆?”
錢捕快審訊道。
“冇”吳大兒媳仰起頭,陰惻惻道,“我問她要鑰匙,她不給我。
不過是罵了她兩句,就激動地上不來氣兒,我眼睜睜看著她讓痰憋死的。”
“那你為什麼冤枉啞姑?”
“小叔子好名聲還要科舉,我說浸豬籠不影響他科考,他就默認了,反正啞巴不會說,誰看懂她的比劃,隻要浸了豬籠,那個妝匣子就是我的了。”
吳大兒媳婦越想越覺得激動,雙眼變得充血,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我的,都是我的。”
錢捕快轉頭看向另一個證人隔壁鄰居,“做偽證杖二十,主動坦白我可向縣太爺給你說明情況,減免些。”
那婦人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早癱軟在地,“捕頭大人,我真的是不知道呀。
隻是那回吳大郎媳婦和啞姑到我家裡玩兒,啞姑比劃,大郎媳婦跟我說的。”
最終吳家大兒媳在罪狀上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