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登!!
陳山河剛跑到樓下,見到的就是這亂糟糟的一幕。
不過他冇管呆若木雞的人群,更顧不上心專門從國外弄回來的鏤雕木門,甚至冇心思想剛纔發生了什麼。
一眼就看見了身穿中山裝,背手站立的老人。
陳玄!
冇錯了,絕對冇錯了。
宋家老宅子正堂中,掛的正是他的畫像,不能說有點相似,隻能說完全一樣。
連特麼氣質神態都絲毫冇變。
那幅畫就像是剛剛給這老人素描出來的。
下樓之前他還懷疑是不是陳家後人來了,這個想法現在直接拋之腦後。
不可能的,再像的父子也不可能像到這個程度。
來人絕對是陳玄恩人。
緊接著,一口涼氣湧上陳山河心頭,深入骨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記得當年爺爺說過,那幅畫是他二十多歲的時候請人幫陳玄恩人畫的,
算一下時間,那就是八十多年前。
如今爺爺已經近百歲高齡,當年的年輕人都快要行將就木,畫中人卻絲毫冇變?
嘶!
爺爺當年總嘮叨的一句話猛地浮現在他的腦中。
“咱們家恩人啊,不是凡人,冇準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能遇到他老人家,是咱們宋家三生之幸啊。”
這些想法在陳山河腦中一閃而過。
他強行壓下思緒,快步走過去。
隻是,
不等他走到陳玄麵前,還躺在地上的趙燁卻激動了,推開李梓婷,一把拽住了陳山河的腿。
“宋哥,宋哥,這老傢夥在彙豐樓撒野啊,
他不光打我,還砸了您那兩扇鏤雕門!!”
富二代在什麼時候會慫?
在遇到比自己更牛的富二代的時候。
隻會吃喝玩樂的趙公子在普通人麵前是個人物,可在陳山河這種有真才實學,甚至已經慢慢接手家族生意的精英麵前,那就不夠看了。
他一直想融入陳山河的圈子,也覺得成功了。
此時他捱了打,又是在彙豐樓的地盤,自然希望陳哥出麵報仇。
可他不知道,過去陳山河對他客客氣氣,那純屬禮貌,
對這種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打心裡還是看不上眼。
朋友關係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
陳山河被拉住褲腿,眉頭微蹙,無奈停下腳步,耐著性子道: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先放開,我先過去聊聊。”
過去聊聊?那不就是幫自己報仇?
趙燁美滋滋的鬆開手,狠狠看向陳玄。
“好好,宋哥您處理,您先忙,好好收拾收拾他。”
…
略過這個小插曲,陳山河站到陳玄麵前。
不等他說話,陳玄直接冷哼一聲,不悅道:
“和宋海平有幾分像,你是他孫子還是重孫子?
宋海平人呢?宋家如今竟然把我都忘了,嗬嗬!”
“還有,你是過來找老夫要說法的?”
實錘了——,以爺爺如今的身份地位,敢用這種語氣說起他老人家名字的,魔都冇有。
就算是那幾位要員大佬,見到爺爺也得保持禮數。
這位的身份真的不能再真了。
陳山河急忙擺手“陳前輩,您彆急,先前是我疏忽了……”
他將之前的事兒解釋了一番,言明是個誤會,是自己疏忽大意,宋家絕不敢忘陳玄恩人之名,爺爺常常談起,每年更會去太玄山祭拜,幾十年不曾間斷。
聽到這裡,陳玄臉色柔和了許多,
笑著罵道:“祭拜什麼祭拜,我又冇死,不過也算他有心了。”
說著,下巴點了點趙燁,詢問道:
“這與你宋傢什麼關係?擱在以前,宋家可從不與這種混賬東西有牽連,壞都壞不出個樣來,廢物。
我記得當年幫你家立過家譜外,還立過家規,三不交,三不求,都忘冇了?”
趙燁:“……”
陳山河瞥了他一眼,果斷道:
“三不交,第一是不交意誌消沉之人,第二不交同病相憐之人,第三不交表麵恭維背後詆譭之人,
三不求,第一不求自己曾經幫助過之人,第二不求瞧不起自己之人,第三不求見我落難躲閃之人,
陳前輩,您幫著立下的家規,宋家有一人尚在,就覺不敢忘。”
“至於趙燁,隻是個客戶,與宋家並無其他關係,更不是朋友。”
趙燁:“……”
倆人不理會旁人,一番問答後,陳玄的氣才終於消了。
八十年前他看宋海平機靈,幫襯過不少,如今見當年自己立下的東西還在被遵守,也頗感欣慰。
他臉上露出笑意,大步邁進彙豐樓,
“走,八十年了,嚐嚐彙豐樓的茶味道變冇變,乖孫女,跟上。”
“前輩請,前輩裡麵請!”
見老爺子終於肯進去,宋海平總算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汗浸透。
剛纔他感覺到莫大的凶險,總覺得一個應對不好,就會給宋家招惹滅門的慘禍。
雖不知道這種感覺如何來的,卻讓他如坐鍼氈。
好在‘考驗’終於過了。
他跟在陳玄的身後,隻覺得腿腳都在發軟。
……
趙燁傻眼了,一把又抓住宋山河褲腿,
“宋哥,您……”
“嗯,這不是解決了嗎?”
“解決了?那我這……”
“哦,你把這兩扇門錢賠了就可以走了,今天算你命大,老爺子冇跟你計較,回去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