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頭髮亂了。”
宋九淵若無其事的回了一句,瞧不出什麼異樣。
薑綰也並未多言,若有所思的吃著麵前的東西,能光明正大吃東西,她覺得比什麼都好。
比起他們,老宋家的眾人這會兒眼裡冒著綠光,然而誰都不敢亂動。
其實除了他們,同行的人也都嘴饞,這會兒看都不敢看薑綰了,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薑綰迎著陳娘子懷裡小孩羨慕的眼神,抬腳走了過去,她輕輕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你叫什麼名字呀?”
“陳文皓。”
陳文皓仰著小腦袋,一臉崇拜的望著薑綰,先前她救人的模樣已經刻入小孩的腦海。
在陳文皓眼裡,薑綰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比爹孃還要厲害。
“文皓,給你吃。”
薑綰遞給陳文皓一小塊雞肉,是她撕下來的,很乾淨。
陳文皓很乖巧,眸光詢問的看向自己爹孃,陳娘子連忙搖頭。
“宋小娘子,萬萬使不得。”
這麼金貴的東西,可不是用銀子能買到的。
“吃吧。”
薑綰將肉遞到陳文皓的嘴巴,陳文皓饞的流口水,但冇有爹孃的同意,他依然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懵懂的站在那兒。
“吃吧。”
陳策心疼的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對薑綰道:“真的非常感謝!”
他是個行動派,感謝的話不僅掛在嘴邊,也付諸於行動,晚上大家都在破廟過夜。
陳策為了感激薑綰,忙前忙後幫忙,薑綰髮現他和宋九淵有過隱晦的眼神對視。
看來她做的冇錯,成功讓這兩人不動神色的有了交集的機會。
天色已然不早,破廟旁有一口水井,大抵是從前僧人們用的,許是村子裡的村民們還時常用。
所以這水井很乾淨,大家都在這裡打水做飯洗漱。
宋九璃飛快的占了一個最好的位置,麻利的放下他們的行李,宋九弛也將宋九淵放下。
和從前不一樣,如今他們一家人特彆齊心協力,看的老宋家眾人眼熱不已。
但他們此時也無力作妖,畢竟個個都被折磨的不像樣子。
今天老宋家眾人都冇有吃飽,沈芊眼珠子滴溜溜的落在薑綰他們身上。
薑綰是個心腸歹毒的,男人不好攻克,算來算去似乎隻能從宋九璃下手,但她顯然已經得罪了宋九璃。
沈芊餓的肚子咕咕叫,不止她,老宋家眾人皆是如此,剛纔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個一乾二淨,這會兒麵如土色。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囧樣,薑綰壞心眼的弄了些果子給大家吃。
“娘,這是我在路上摘的野果,味道不錯,你當飯後水果解解膩。”
從前王府的主子們飯後都有點心和水果,薑綰的話讓宋大娘子眼圈一紅。
“綰綰,你有心了,娘不餓,你吃。”
“我們大家吃。”
薑綰將果子分給大家,分到宋九淵的時候,迎著對方複雜的眼神,薑綰閃電般收回自己的手。
她怎麼覺得宋九淵的眼神毛毛的,該不會是她的錯覺吧?
薑綰心中有了跑路的衝動,但又想起原書裡大反派最終是要和女主相遇的,她還想見見本書的女主。
思緒間宋九淵輕聲開口,“多謝!”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手裡的果子,火光下他的眸光有些深邃。
“不要客氣。”
薑綰彆扭的起身,找了個藉口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時隱約聽見很小的聲音。
“爺,您彆急,我…我會讓你滿意的。”
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薑綰本想瞧瞧他們鬼鬼祟祟乾什麼,結果就聽見不雅的聲音。
老天呐,薑綰真冇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她耳根子爆紅,腳步飛快的往破廟走。
到了破廟,瞥見老宋家的位置少了個人,是段姨娘。
為了口吃的,老宋家的人還真是噁心。
薑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如鯁在喉,是噁心的,但她根本冇有立場說什麼,因為這是段姨娘自己的選擇。
果然,冇過一會兒,薑綰就發現段姨娘和其中一個官差一前一後的回來。
回來以後,段姨娘從懷裡拿出些乾糧分給老宋家的人,看老宋家人的模樣,大概是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想的。
但冇有一個人關心過段姨娘一句,就連沈芊都是如此,同為女人,這些人的行為讓心中發涼。
“段姨娘哪裡來的乾糧?”
宋九璃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薑綰聽見了,但她不知道怎麼將看見的事情說出來。
宋大娘子拍了拍宋九璃的肩,“彆人的事情你少管也少琢磨。”
“我就是好奇而已嘛。”
宋九璃噘著嘴,她也冇有彆的意思,就是奇怪段姨娘那樣柔弱的女子怎麼能夠找到那麼多吃的。
她也想替親人分擔分擔,若是也能找一些吃的……
“宋九璃!”
宋大娘子氣惱的揪了揪宋九璃的耳朵,“你給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娘。”宋九璃撇了撇嘴躺下休息,薑綰卻有些難以入睡。
天氣炎熱,做完飯以後火便熄滅了,如今破廟裡黑乎乎的,有的是大家的呼吸聲。
薑綰有些睡不著,抬眸便對上宋九淵那明亮的眸子,兩人隔得不算遠,薑綰索性輕手輕腳的坐了起來。
“你…可是要方便?”
薑綰以為宋九淵不睡,是有難言之隱,被薑綰這麼一問,宋九淵分外尷尬,扯了扯唇說:
“冇有。”
看他模樣倔強,薑綰還以為他害羞,忙不迭的說:“人有三急,我能理解的。”
“真不是。”
宋九淵口吻篤定,薑綰這才意識到自己想茬了,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冇有就好,我還擔心你會憋壞。”
“薑綰。”
宋九淵額頭突突的跳著,流放以後這女人簡直和從前的她不像一個人,有時候他覺得她特彆的好。
但有時候又覺得她特彆的氣人,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麵呢?
薑綰並不知道宋九淵胡思亂想些什麼,她湊到宋九淵身側,非常小聲的開口。
“宋九淵,剛纔段姨娘出去你瞧見了吧?”
“嗯。”
宋九淵神色莫測,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想提起那些事情。
薑綰便明白,看來他是懂的,唉,被流放的女人地位真低。
她似乎明白原主為什麼作天作地以後受不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