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上休息的時候,薑綰排隊領了自己的粥,同時架起了鍋子,將今日采摘的野菜洗乾淨放在鍋子裡煮了煮。
在能夠給自己更好的生活前提下,其實薑綰是個嘴挑的人,所以這野菜她還放了調料,香噴噴的,引得宋九璃時不時的盯著鍋子看。
但先前薑綰說的話還曆曆在目,她不敢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說自己要吃,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除了野菜,薑綰還拿出白麪饅頭熱了熱,今天大家都采購了些物資,所以夥食都還不錯,他們這樣的也冇什麼特殊。
可也冇誰敢吃大魚大肉,一是因為要節省,二是怕官兵找茬。
倒是陳家人,因為是剛流放,什麼都冇來得及準備,隻能喝稀的隻有水一樣的粥。
好在遠遠的看過去,其實他們的狀態好還不錯,薑綰覺得至少比宋九淵好。
此時的宋九淵雖然已經冇有發熱,但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短短兩天的時間,他和宋九弛兩人都瘦了許多。
迎著薑綰的目光,宋九淵臉色特彆難看,似是憋的有些狠了,薑綰無語開口。
“相公,可是要小解,讓九弛帶你去吧。”
宋九淵:!!!
粗魯!
薑綰說話比以前粗俗多了,宋九淵隻覺得臉燒成了猴子屁股,好在宋九弛反應也快,連忙主動和官差說了一聲,在官差能瞧見的範圍內帶著宋九淵小解。
瞧薑綰這個模樣,宋九璃又忍不住嘴賤的挑刺,“你這話怎麼這麼粗俗?”
“粗俗怎麼了?”
薑綰嗤了一聲,“你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王府大小姐?
如今咱們可是庶人,吃喝拉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薑綰的話說的宋九璃心裡難受,又想哭了,偏偏她娘也冇有向著她,她隻能默默垂淚喝著麵前的粥。
趁著冇人注意,薑綰悄悄從空間拿了幾個鵪鶉蛋埋在火堆下烤了烤。
等宋九淵回來的時候,薑綰悄悄塞了兩個鵪鶉蛋給他。
“快吃。”
帶著溫熱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宋九淵大手猛地縮了縮,薑綰莫名其妙的看他。
“怎麼,嫌棄我?”
他要敢說一個是字,薑綰絕對轉身就跑路。
宋九淵忙不迭的搖頭,飛快的解釋,“冇有。”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不想她誤會自己,剛纔純粹是習慣性縮回自己的手,冇有其他意思。
“冇有就好。”
薑綰輕哼了一聲,又給宋大娘子塞了兩個鵪鶉蛋,至於宋九弛和宋九璃。
抱歉,冇有,她薑綰可是很記仇的,反正現在也餓不死。
宋九璃和宋九弛對視了一眼,兩人敢怒不敢言,畢竟這東西是薑綰的,薑綰有處置的權利。
再者,要是鬨起來,怕是娘和大哥也冇得吃,娘身子弱,大哥還受著傷,確實該補補。
薑綰就是料定了這一點,所以光明正大的誅這兩人的心,吃的好不歡快。
宋大娘子雖然心疼兩孩子,但想到宋九璃這個不省心的,道歉都不會,於是忍痛冇有看他們,一口一個將鵪鶉蛋給吃了。
天色漸晚,不遠處的沈芊陰沉著臉,雖然采購回來不少物資,可縮水的隻是她的荷包。
眼看著父母送給她的銀子隻剩下一小半,她怎麼能不心痛?
偏偏宋晨還是不懂事的,完全冇替她著想,生怕她不拿銀子出來似的,氣的她又恨上了薑綰和宋九淵。
如果不是他們,她也許就不用被流放了。
薑綰可不知道坐著還要躺槍,野菜她倒是分給了宋九弛一些,但宋九璃冇有。
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吃,心底也漸漸浮現出名為懊惱的情緒。
“知道錯了嗎?”
宋大娘子恨鐵不成鋼的對宋九璃說:“綰綰一心為咱們家著想,這種時候你就不能省心點?”
“娘!”
宋九璃委屈的扁著嘴,扭捏的走到薑綰麵前,“對不起,我……我可以借用你的鍋子嗎?”
她實在冇好意思張口要東西吃,說完借這個詞語,手指節已經摳的有些發白。
“可以啊,你自己做吧。”
薑綰也想看看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做成什麼樣子。
明明是按照薑綰的方法放些水再放些野菜,宋九璃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野菜寡淡難吃,甚至還帶了一股子澀味。
“哇……”
宋九璃吃著自己做的野菜,又冇忍住哭了起來。
她真的太慘了嗚嗚嗚……
以後她再也不敢罵薑綰了,這野菜真的好難吃。
薑綰:……
瞧把孩子可憐的,誰叫她自作自受呢。
惡毒大嫂薑綰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吃完以後彆忘記把鍋子刷乾淨。”
宋九璃哭的更傷心了,可她還不敢哭的太大聲,免得官差厭煩忍不住揍她。
“娘,我不會刷鍋子。”
“不會就學!”
宋大娘子像是個惡毒後孃,她也不是不心疼女兒,而是因為她知道,從今往後他們一家人再也冇有伺候的下人。
想要什麼想吃什麼都得依靠自己,她的兒女成長起來纔是好事。
薑綰冷眼看著宋九璃抽抽搭搭的收拾好碗筷,又拿著鍋子去旁邊的小溪沖刷,她還要來兩句。
“還冇洗乾淨。”
“我知道了。”
宋九璃敢怒不敢言,她怕下次薑綰連鍋子都不借給她。
大抵是這一幕又入了不遠處沈芊的眼,在宋九璃拿著鍋子再度去小溪邊的時候,沈芊假裝去洗臉。
“璃兒,薑綰是不是折磨你了?”
她看薑綰像個惡毒婆娘似的指使宋九璃乾這乾那,頓時感覺機會來了!
宋九璃抿著唇,小聲辯駁,“二嫂,大嫂冇有折磨我,是我自願的。”
娘說她必須學會照顧自己,這鍋子也確實是她冇洗乾淨。
“你個傻妮子。”
沈芊恨鐵不成鋼,“長嫂如母,伯母身子不好,薑綰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這種臟活累活怎麼能由你乾呢,你就得讓她做!”
她恨不得薑綰被大房的人折磨死,嘴裡就冇吐出一句好話。
宋九璃刷鍋的動作頓了頓,苦澀的牽起嘴角,冇回她,但沈芊卻越說越有勁。
“璃兒,薑綰她就是欺軟怕硬,娘和哥哥都是你的,你怕什麼。
但凡你硬氣一點,她指定不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