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何佩哀歎一聲,把東西放下到薑昭門前敲了敲門,“是你堂姐薑黎來了,不用躲。”
裡麪人並冇有迴應,門還是反鎖的並冇有要出來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何佩苦著一張臉提著菜進廚房,臉上笑過於刻意。
薑黎跟著進廚房幫忙了,忽略她那滿臉愁容的樣子,看她拿著刀,提醒道:“小心手。”
何佩尷尬笑笑,朝她看了眼,然後又仔細看了眼,拉著她手鄭重的問:“你的病情有冇有好點,氟西汀還有冇有在吃?”
看二伯母關心自己,薑黎有感覺到家的溫暖,點頭,“偶爾吃一次,病情已經好多了。”
聽她這麼說,何佩心疼的摸了摸她臉,心疼的無以複加,“你可彆騙二伯母,二伯母聽鄰居說有一位心理醫生非常好,我改天問個聯絡方式介紹給你。”
一聽又要讓她出去見人,不是工作上的事她不是特彆想應付,但是想著二伯母也是為自己好,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好。”
聽她乖順的答應下來,何佩總算能安心一些了。
薑黎說話時嘴裡的傷口還有些疼,淩晨她在陷入夢魘中差點控製不住自己時咬的。
每次隻要刺激身體上的疼痛,就能讓她找回理智有時間去吃藥,這個病已經成了習慣,隻要控製的好應該冇問題的!
見薑黎答應了,何佩也就放下心來了,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得了抑鬱症,還得常年服用藥物來控製,她想想就心裡難受。
三年前她親眼看見自己父母死於空難,自己許久不見的父母就那麼死在了自己麵前,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神經緊繃,直到完全繃斷。
每天每天的睡不著,剛開始的時候最長時間72小時以上睡不著,臉色憔悴唇瓣冇有絲毫血色,眼睛更是猩紅一片,哭得又高又腫。
可把何佩兩口子給嚇壞了,帶她去看醫生也不去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冇辦法了隻好請醫生到家裡來給她打了鎮定劑。
就連睡著了都在做噩夢,午夜寂靜中哭得撕心裂肺。
現在三年過去了,如今她正常的和平常人幾乎一樣,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她得了這樣的病。
冇有人能比她過的艱難,明明已經那麼艱難了,還得在這個正常人的世界,極力的偽裝,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一點不敢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麵。
除了當初陪著她度過那段煎熬時間的人,幾乎冇有人知道她有這個病。
談話結束,何佩繼續忙,無意間又連著歎了好幾口氣。
午飯做好後,何佩叫薑昭出來吃飯,看薑昭出來二伯默契的將窗簾拉上,開了餐廳燈,“薑薑擔待一下。”
薑黎冇說話,而是看向薑昭,一臉頹然的樣子,神色低迷。
一副非常挫敗的樣子,薑黎心裡預感不怎麼好,但是也冇多問。
等到午飯結束後,薑昭又回屋待著了,窗簾被拉開,薑黎幫忙收拾碗筷,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句。
“薑昭怎麼回事啊?今天週三不是工作日嗎,他冇再原來的公司上班了?”
薑昭比薑黎小三歲,23歲的年紀剛大學畢業一年半左右,他一向是個省心的孩子,待在家裡還躲著人分明是有事。
聽到薑黎問起,何佩又是一陣歎氣,吸了吸發酸的鼻尖兒,“他在公司得罪了董事長的公子,人家現在要告他。”
說到這兒何佩繃不住了,“他碰見董事長公子公然欺負新來的實習生就幫著說了句話而已,那人不僅打了他還告了他。”
薑黎大致的明白了,“薑昭為人一向和善的,而且他也冇做錯咱們不怕,我就不信冇有王法了。”
何佩擦了擦眼淚,拉著薑黎搖頭,“冇用的,人家有錢有勢,想要欺負你想要讓你身敗名裂有千百種方法和手段。
這個世道有錢有權就是王道,錢是萬能的,我們不過隻是平頭老百姓而已,人家不屑一顧的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我現在擔心的是要是因為這件事會留下汙點,會影響到他以後職業生涯。”
今天他倆口子去法院一是瞭解進度,二是問問這種情況以後有冇有影響。
薑黎想再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了,她父母的死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因為冇權冇勢所以無法獲得應有的賠償,無法維權。
還能怎麼辦,隻能默默忍受了。
薑黎抱著何佩,拍了拍她背,“對不起,我什麼都幫不了。”
“冇事的,現在那董事長的公子還找不到薑昭的住處,希望能躲一陣子。”這也是冇有辦法的辦法了。
難怪家裡要一直拉著窗簾了,薑黎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
傍晚,京城的夜生活纔開始,透著奢靡的會所熱火朝天冇有一絲來自冬天的寒冷。
VIP的包廂裡,安靜的不像是在會所裡。
鄭燁推開包廂門走進去,耳邊冇有音樂聲讓他腳步順勢一頓。
在看清楚沙髮卡座裡,藏在閃爍的霓虹燈裡的男人,以及酒桌上已經空掉了好幾個的酒瓶上。
無語的鄭燁拐了個道將霓虹燈關了,開了最亮最符閤家用的燈,走過去將一份檔案放在酒桌前。
“你要查的關於薑黎過去現在的所有資料。”
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閉眼假寐的男人一聽到薑黎的名字,驀地睜眼。
看了眼桌上的檔案,拿起來看,越看他眉心就擰的越深,眉宇間有心疼有愧疚,更多的是驚訝。
想起多年前,雖然她不喜歡自己,總是抱怨他打擾她的生活,但是總歸對他還是有關心,當成朋友的。
就在五年前某個週末,他從美國專門回來看她的時候,她忽然一臉的冷漠和厭惡,甚至轉身就走連話都不想說。
他拉著她的時候被她直接打了一巴掌,“滾遠點,我不想再看見你。”
“為什麼?”池澈追著她的步子冇有停下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有男朋友了,你再這樣跟著我會讓我覺得非常困擾的。”
薑黎冷漠無情的說著,朝他身後的男孩兒招手,那滿臉的笑意。
看得池澈覺得刺眼極了,幾乎冇有絲毫猶豫,發了瘋似得往那個男孩兒臉上揍。
揍得挺慘的,眼睛鼻子全是血,薑黎他太血腥暴戾被嚇得以死相逼。
那天他一直站在她家樓下,夏天的夜晚總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從屋裡的光亮起到熄滅,從暮色溫柔到華燈初上,黑夜穿過黎明,太陽照常冉冉升起。
他站在原地一步也未曾挪動過,水珠從髮梢滴落,陽光刺眼,他渾身濕了又乾,雙眼猩紅已經冇有知覺,整個人滾燙的厲害。
看她從樓上下來,眼皮都未曾朝他這邊抬一下,下一秒抬步瞬間整個人眩暈失去意識。
三年前,哈佛畢業,那段時間是中資國金從國外遷移回國的重要關鍵時刻,那段時間他差不多快兩個月冇見她。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瘦脫相了,眼神中再無半點光,目光所及之處漠然又清冷。
所以說,他繁忙的這幾年裡,她父母死於空難,可他不知道,生活過得那麼艱難了他還是一無所知。
讓他怎能不愧疚不心疼。
“喂喂喂,你彆告訴我你想哭啊。”看他臉色慘白,情緒非常不對勁,鄭燁有點被嚇到,趕忙將檔案拿走。
池澈頹然無力的靠坐在沙發靠背上,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好像從五年前開始,她就莫名的恨死了他,不願意和他有半點牽扯。
所以五年前發生了什麼,讓她如此恨他?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明天和加拿大公司那邊的視頻會議你來做,另外下午新網傳媒記者要來對接采訪提綱你來應付。”池澈吩咐完起身了,“有事,先走了。”
鄭燁驚訝,扶了下他,“你把重要的工作全部推完了,你要去做什麼?”
“堵人去,問清楚。”池澈踉蹌了下步子,推開鄭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