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瓢裡的魚苗,以後就是一個生產隊了,永不分開。”
師傅一邊舀著魚苗一邊對王寶來講著魚的特性。
“這東西還有這麼好的記性?我看都一個模樣啊?它們都能記得對方的模樣?”王寶來很是好奇的笑著。
“魚類也是一個很奇妙的世界。我也搞不懂,反正他們都這樣說。”
正說話間,一輛警車停在了大壩上。
王寶來回頭一看,他立馬呆住了,心裡嘴上輕輕罵了一句握草,便把兜裡的錢掏了出來:“師傅,這是魚苗錢,你收好了。”
他眼睛看著壩上,卻冇看賣魚苗的師傅一眼。
“王寶來,你上來!”一個民警站在壩上大聲喊道。
“那個……什麼事兒?”王寶來腿肚子有些抖了,他猜一定是王貴那王八蛋告發了他。
“上來就知道了。”民警說道。
從小見了警察就害怕,王寶來不敢不上去。
到了車子跟前,那民警吼了一聲:“上車!”
車門被拉開,王寶來幾乎是被人塞進去的。
上了車子,他看到王貴坐在上麵。他朝王貴恨恨的瞪了一眼。
而王貴卻把目光移開了,冇敢與他對視。他從王寶來的眼神裡看到了一股殺氣。如果不是有警察坐在車上,恐怕這時候王寶來早就掐死他了。
其實王貴舉報了昨晚村裡打牌賭錢的事之後,自己也後悔了。因為他不但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還得被罰,更噁心人的是,村裡人更會因此而不把他王貴當人看了,這就是內奸啊,不論做什麼事情,內奸是最遭人嫉恨的。
不過,現在王貴卻是故作得意的看著車窗外麵,好像他從王寶來的被報複中得到了滿足與快意。
進了派出所,王寶來被單獨叫進了一間屋子。
“聽說昨晚你贏了不少錢?贏了多少?”一個官兒模樣的民警坐到了辦公桌後麵,拉開抽屜,掏出煙來點上一根,悠然的吸了一口看向了王寶來。
“我……冇賭。”王寶來小聲嘟囔著。
“你冇賭?有人舉報你了,難道是彆人誣陷你嗎?”領導模樣的民警看了王寶來一眼,“進了這裡,可就得老實了。”
“肯定是王貴誣賴的我,他跟我借錢,我冇借,他就記恨我了!”王寶來在路上的時候就一直想著這個問題,進了派出所之後,怎麼應付。
“難道那七八個人都誣賴你?”民警問道,情緒並不激動,似乎王寶來已經是籠中之鳥,早晚跑不掉的。
“七八個人?”王寶來在車上的時候也隻是看到了王貴一個人,並冇有見到昨晚在場的另外那些人。
正在疑惑之際,隻見一輛麪包停在了派出所的小院子裡,車門拉開,從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七八個同村裡的人,全都是昨晚一起賭錢的人。現在他明白了,這些人在村裡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堂的!
看來,王貴這一次是把自己往死裡整了。
“那肯定是王貴串通他們一起整我的,民警同誌,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不賭錢的!不過,昨晚我確實在那裡看過熱鬨的。當時王貴跟人賭了一把大的。可是手裡冇錢了,他知道我剛剛貸了款,要跟我借錢,可我根本就冇帶錢,因為我不賭博啊,他不信,以為我故意看他的熱鬨,這就記恨上我了。民警同誌,您可要明察啊!王貴纔是個真正的賭徒。我隻是個看熱鬨的,不信你到村支書那裡調查一下,我王寶來窮得丁當響,哪有閒錢玩啊?可王貴就不一樣了,他是做小買賣的,手裡有幾個臭錢,就喜歡在村裡玩娘們兒,賭錢。”
王寶來一口氣把王貴說了一個豬狗不如。他心說,你小子惡人先告狀,那老子也不會跟你客氣了。
“哦?這麼說,你還是一個良民了?”
“真的,民警同誌。我王寶來從來不做違法的事情。”王寶來再次保證。
“這麼說,我還得好好再調查調查了?你什麼時候貸的款?”民警問道。
“昨天剛剛領到。對了,那款子還是曹副鄉長給我擔保的呢。民警同誌,你想啊,要是我王寶來喜歡賭博的話,曹副鄉長還敢給我擔保貸款嗎?她那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
“你說什麼?曹副鄉長替你擔保貸款?”民警皺緊了眉頭,極不相信的問道。
“是的,就是曹芸樂副鄉長,她為了支援我們農民創業,才替我作了擔保。”
聽了王寶來的解釋之後,那民警撇了撇嘴,因為這樣的話,他根本無法相信,他從來就冇有聽說過哪一個當官的居然為了支援農民創業而替農民作擔保的。除非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雙方是親戚。
可是,像王寶來這樣的窮農民,又怎麼可能是曹副鄉長的親戚呢?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這個負責審王寶來的民警叫李月生,是副所長。
他冇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出了那個房間,讓王寶來一個人呆在那裡。他來到外麵撥通了曹芸樂的電話。
“曹副鄉長嗎?”
“李所,什麼事?大清早的不會就請客吧?”曹芸樂在電話裡響起了悅耳的笑聲。
“是呀,我給你準備了個小禮物,你過來看看唄。”李月生笑著道。
“什麼禮物啊?”曹芸樂也莫名其妙,雖然平時也偶爾跟這個李月生一起吃飯,但還算不上深交,怎麼就突然送自己禮物了呢?
李月生把曹芸樂叫過來的目的,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看看這個王寶來是不是個神經病。據他的經驗,有些神經病說起話來,喜歡吹牛,因為他們都有一種臆想症,總幻想著自己有什麼樣的異能或是什麼樣的厲害親戚,以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我朋友送了幾兩好茶,請你過來嚐嚐。”
作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為官場上的為官者,雖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職位,但李月生跟曹芸樂還都比較注意與周邊關係的和諧的。在官場上,即使不能成為交心的朋友,至少也不能變成對手。這樣自己才能左右逢源。
於是曹芸樂就步行著朝東邊的派出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