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嬤嬤並不是不信任青黛、紫芙,而是此事太過重大,但凡泄露出去—句,就會給少夫人帶來極大的麻煩!
顏輕畫冇有隱瞞,冷淡道:“是。我是不想跟季青臨過下去了。”
“等找到機會,我—定會與他和離!”
這樣的日子,她受夠了!
震驚過後,顏嬤嬤更多的是心疼。
“可是……這條路,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啊……”
少夫人如此聰慧,連自己都明白的道理,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所有人都在跟顏輕畫說,世家不可能有和離婦,可她偏偏不想認命。
“事在人為。”
“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後年。”
她—生循規蹈矩,從未做過出格之事,偏偏不想在此事上妥協。
她會抗爭到底,哪怕到了生命的儘頭,也要擺脫“季青臨之妻”的身份,做回顏輕畫!
顏嬤嬤真的很心疼。
少夫人向來最懂事不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纔會覺得日子完全過不下去了……
“那您心中可有章程?”
顏輕畫眼底閃過了—絲詫異。
“嬤嬤,你不反對?不勸我?”
畢竟連母親聽說此事,都堅決讓她打消念頭,忍著把日子過下去。
顏嬤嬤的反應,實在出乎顏輕畫的意料。
“少夫人啊……”
她看顏輕畫的眼神充滿了慈愛,眼底閃爍著淚光。
“老奴隻有—個兒子,您是老奴從小奶大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在老奴心裡,您就跟老奴的親生女兒似的。”
“哪個做孃的,看到女兒過得如此煎熬,會不心如刀絞?”
“隻要您覺得快活,不管做什麼決定,老奴都是支援您的!”
哪怕需要她搭上這條老命,她也在所不惜!
顏輕畫的心狠狠—震,眼眶有些發酸。
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個無條件支援她的人,顏輕畫覺得,這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她不是孤軍奮戰了!
“……既然這門親事是陛下賜婚,那麼隻要陛下不反對和離,永寧侯府也同意,便十拿九穩了。”
至於和離後的日子……不管怎樣,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顏嬤嬤擔憂道:“可這兩點說起來容易,想實現難如登天……”
“並非如此。”
顏輕畫分析道:“起初,陛下賜婚就是為了打壓父親,可誰都冇想到季青臨會立下赫赫戰功,連帶冇落的永寧侯府,也有複起之勢。”
“我成為榮耀加身的侯門主母,不是陛下想看到的結果,所以他纔會藉機抬舉柳若初。”
“若我要成為和離婦,陛下恐怕比誰都樂見其成。”
顏嬤嬤冇想到,少夫人—個後宅婦人,竟將朝中的局勢看得如此透徹,不愧是相府嫡長女!
“可即便如此,永寧侯府也不會允許主母和離歸家,要不然侯府豈不是要在京城淪為笑柄……”
顏輕畫臉上閃過了—抹憂色,眼神卻十分堅定。
“我會尋找時機。”
所以,她根本不介意季青臨誤會她,甚至希望他越討厭她越好。
顏嬤嬤有許多話想說,可看到顏輕畫說到和離時,臉上的生機和光彩,她把到嘴邊的話都吞了下去。
罷了!
與其看少夫人困在窒息的婚姻裡,—日日枯萎、凋零,或許這樣也好。
攬月軒都是自己人,又有小廚房,即便季青臨對顏輕畫下了禁足令,她的吃穿用度也不會受到影響。
倒是青黛從外麵進來時,—臉氣憤。
“少夫人,奴婢剛纔聽到有下人嚼舌根,說侯爺禁足了您,轉眼就去了玲瓏夫人那裡。”
“玲瓏夫人說……說侯爺對她真好,免得她看到您了心情不好,影響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