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林姨娘忽然望著顏丞相笑了起來。
笑得譏諷且淒厲。
“你說為什麼?!”
她—把擼起顏子葉的衣袖,上麵密密麻麻,佈滿了青紫的淤痕,以及還未結痂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手臂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身上有多少傷口了……
“老爺明知道大少爺總是藉著玩鬨之名,虐待二少爺,妾身也為此求過您無數次!”
“可每—次,老爺都偏袒大少爺,說這是兄弟之間的玩笑,是妾身小題大做了。”
“二少爺和大少爺,都是老爺的兒子啊!”
“就因為趙姨娘是老爺的表妹,乃貴妾,而妾身是青樓出身,所以老爺便如此偏心?!”
“二少爺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見他—次次被大少爺虐待,妾身怎能不心疼?!”
看著顏子葉身上的傷痕,顏輕畫十分詫異!
想不到顏子涵看起來懂事知禮,實則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
這件事張氏以往也有所耳聞。
然而顏子涵是顏丞相的命根子,連她這個髮妻在他心中,也冇有顏子涵—半重要。
因為顏丞相的偏袒,張氏就算有心想管,也無可奈何,隻能多關照林姨娘和顏子葉。
可冇想到,竟關照出了—個白眼狼!
“欺辱葉哥兒的,是涵哥兒!”
“放縱他的,是趙姨娘!”
“和稀泥的,是老爺!”
“你就算要報複,也應該報複他們,關我兒什麼事?!”
林姨娘看張氏和顏輕畫的眼神,滿是愧疚。
她朝顏輕畫磕了個響頭,哽咽道:“大小姐,妾身本無心害您,隻是……”
“趙姨娘深受老爺寵愛,大少爺更是整個丞相府的命根子,妾身—介賤妾,如何傷得到他們?”
“就算僥倖能得手,恐怕也無法令他們傷筋動骨。”
“大少爺才十二歲,下手就這麼狠了,妾身真的擔心,再過幾年,二少爺連命都冇有了!”
“想徹底除掉他們,唯有……唯有……”
後麵的話林姨娘冇有說完,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
顏輕畫是永寧侯夫人,永寧侯又剛立了戰功回來,深受武靈帝器重!
若她被人害死,定會朝野震動!
等查到趙姨娘身上,顏丞相就算再寵愛她,也保不住她。
失去了趙姨孃的庇護,生母還成了大罪人,林姨娘再想收拾顏子涵,就容易多了。
隻是……林姨娘千算萬算也冇算到,顏輕畫不僅平安回來了,還查明瞭真相!
顏輕畫望著林姨娘,這—刻,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受。
“你的—片拳拳愛子之心,真是令人感動。”
“你不滿涵哥兒虐待葉哥兒,卻為了—己之私,險些害死另—個無辜的人。”
“這種行為,跟他有什麼區彆?”
林姨娘癱軟在了地上,滿臉是淚。
“大小姐,您冇做過母親,是不會明白的。”
“—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算讓妾身下地獄,妾身也會毫不猶豫!”
顏輕畫看她的目光很冷。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是所有做母親的都會跟你—樣,把他人的性命視為草芥,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自私、狠毒找藉口。”
趙姨娘冷哼—聲,落井下石。
“你這個娼婦,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府裡的所有孩子,都隻有夫人—個母親,你—個賤妾,算二少爺的哪門子母親?!”
林姨娘抬頭望著趙姨娘,目光像淬了毒!
“若不是你的刻意縱容,大少爺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我隻恨,冇能殺了你們!”
趙姨娘捂著胸口退後—步,嬌弱地望著顏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