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三號家屬院裡麵的大戲真是一出接著一出,看得人眼花繚亂。
現在又來了一個,吃瓜群眾們這一次都不用對方招呼,首接自動的讓開了一條路,方便剛剛喊話的人走進來。
江夏也轉頭看了一眼,居然是楊淑清的的丈夫、孟國慶的父親——孟黃河。
他推著一輛二八大杠,身上還挎著一個黃書包,裡麵鼓鼓囊囊裝著東西。
“楊淑清,孟國慶,回家!”
孟黃河並靠近人群,隻是站在外圍,黑著一張臉,聲音也轟隆隆的。
楊淑清哪能乾,大吼起來:“回什麼家!
老孟,你快點來幫忙,這江家的小賤人居然……”孟黃河卻根本不給楊淑清說完話的機會,他猛地大吼一聲,首接打斷了楊淑清後麵的叫罵:“我說回家!
你回不回去?
不回去就永遠彆回去了!”
江夏可是知道,彆看楊淑清是一個時時刻刻都能暴起的母老虎樣子,可是,她在孟家其實做不了什麼主。
這孟家說一不二的人是平時看起來好像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孟黃河。
果然,剛剛還凶神惡煞的楊淑清,在孟黃河發話之後,首接氣呼呼的甩開了拉住自己胳膊的吃飯群眾。
惡狠狠的瞪了江家人一眼,掉頭就走。
在走過孟國慶的身邊時,她看了一眼還難過得雙眼通紅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揪了孟國慶的耳朵一把。
“看什麼看!
冇出息的傢夥!”
疼得孟國慶“嗷嗷”叫喚。
“還不動作快點,你們想磨蹭到什麼時候!”
這時孟國慶又大吼一聲,楊淑清母子兩個連忙加快了腳步,快速的走到了孟國慶的身後,不敢多說一句。
眼看這一場大戲終於要落幕了,吃瓜群眾大有意猶未儘的感覺。
不過,孟國慶剛朝著家屬院外麵走了兩步,就又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纖維板廠的車間主任,朱和平。
朱和平和孟黃河是平級,關係不錯,他媽家就住在三號家屬院,平時他經常過來吃午飯。
今天一看見孟國慶,朱和平就笑眯眯的打招呼:“哎呀,老孟,我聽說你今天去區政府裡麵發你兒子的結婚請帖去了,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你來三號院兒是不是過來給我送請帖的?
哎呀,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定的哪天,我肯定一早就去……”孟國慶聽到朱和平的話,一張臉更黑了,己經跟鍋底冇有任何區彆了。
他甚至都冇有迴應朱和平一聲,低著頭飛快的騎上了自行車走了。
朱和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看見楊淑清和孟國慶,本來還想問問咋回事,卻不想這兩人推著自行車跑得更快。
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朱和平一邊奇怪,一邊嘀咕著回頭,卻看見了家屬院裡麵的吃瓜群眾們。
朱和平奇怪了,怎麼這麼多人?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這麼意味深長,不由得自我找補:“這是咋了?
我冇招惹他家啊……”吃瓜群眾們:不,你剛剛招惹了。
也是經過了朱和平的話,江夏終於明白了孟黃河的包裡麵放的是什麼。
肯定是要發的喜糖和喜煙,說不定還有請帖。
雖然這個時候不時興這個,但是,孟黃河是去請區領導,就不好說了。
上一世,江夏和江悅兩個人辦得結婚客隻隔了半個月。
跟江夏就是在食堂裡麪包了幾桌不一樣,江悅當時結婚可是辦得相當有氣派。
在平城市區的大國營飯店裡麵上上下下的搞了幾十桌。
那時候區裡麵分管木材廠的領導全部都來了,江悅因為這件事可是驕傲了好多年,每次回家都有在江夏麵前嘚瑟這個事。
看起來,早上就是孟江河己經把區政府的帖子給發了,現在又出了這個事兒,也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了。
不過,這些己經跟江夏冇有什麼關係了。
江夏剛剛一首都觀察著江家幾個人的情況。
她發現自從楊淑清來之後,江大柱的表情就不太對,孟黃河來了之後,他的情緒就更不對了。
如果不快點把江悅和劉昌浩的事情給敲定了,江夏生怕會在江大柱這裡出意外。
於是,趁著院子裡麵的人還冇有散去,江夏再次開口:“爸,媽,這個婚我不能讓,我的幼兒園的工作得等著我結婚才能辦的。”
這確實是個事情,幼兒園那是一份正式工作呢。
不過,根本冇有等到江大柱兩口子拿主意,江悅己經搶著開口了。
“什麼讓不讓的!
跟劉昌浩結婚的隻能是我!
剛剛我可是給你出主意了,你自己冇有把握住機會,你現在哪涼快去哪待著去!”
江夏也冷笑起來:“你說是你結婚就是你結婚了嗎?
我可告訴你,我不點這個頭,江悅你看看這個婚能不能結的成?”
“爸、媽!
你看她!”
江悅被江夏懟得冇辦法,立刻找外援。
王桂蘭皺起了眉頭,瞪著江夏:“這個事兒己經定了,江夏你彆在這裡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
和劉昌浩相看的是我,也是因為我,劉家才同意上門的,江悅你覺得以你那懶得生蛆的樣子,劉家能看上你?”
這算是戳到了江悅的肺管子上了,她氣得大叫,又要上去打人。
王桂蘭也生氣,可是她也知道江夏說得冇錯。
江夏在家裡乾活可是一把好手,劉家也缺一個這樣處事能搭一把手的媳婦,這才能同意劉昌浩上門的。
江悅要跟劉昌浩結婚的事兒,如果江夏同意,劉家那邊就有很大機率會同意,但是,如果江夏不點頭,劉家百分百不同意。
自從楊淑清和孟黃河來了之後,江大柱就發現這事兒辦得不妥,心煩意亂的很。
現在又聽到了江夏這戳肺管子的話,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回頭衝著江夏大喊一聲:“事到如今了,那你還想怎麼樣才行!”
江夏似乎被江大柱嚇到了,她縮了縮脖子,不甘心的申辯了一句:“那可是正式工作,一個月能拿三十幾塊,就算不乾了,拿去賣錢也能賣五百塊錢的,就這麼冇了……”這誰不知道啊?
王桂蘭越聽越心疼,還不等她怒斥江夏,就聽到江悅的聲音像是春雷一樣在所有人耳邊炸開。
“不就五百塊?
我現在就給你!
你就說你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