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琴雪心頭卻咯噔一跳,開京牌的吉普?
她在許依依的攙扶下走到門口,遠遠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精壯、剃著寸頭的男人!
那男人眉眼如刀,野性難馴,模樣竟有幾分眼熟。
很像那個她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戴家人……一定是看錯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這裡是德陽,一個遠離京市的小城市,戴家人怎麼會來這裡?
“琴雪,看什麼呢?”周建安走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楚榆打開吉普車門坐上去,臉色頓時鐵青,“我說怎麼變得伶牙俐齒的,原來是攀上高枝了!”
戴琴雪柔順地笑笑,“建安,你彆怪我多嘴,楚榆她好像對你誤會很深,話裡話外都說要報複你,真要讓她嫁去京市,一定會去你們單位大鬨一場。你好不容易纔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我父親也說要看你表現,隻要你表現好,他一定會幫你鋪好路的。如今是你晉升的關鍵時期,真要被她破壞了……”
戴琴雪點到即止,卻已經讓周建安心煩意亂起來,戴琴雪的父親對他寄予厚望,多次跟戴琴雪說要扶持他,隻是需要幾年的考察期,周建安自然不能白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他緩緩吐出一口粗氣,“我心裡有數,明天我給她二姑去個電報,叫她二姑幫她找個人家,把她嫁的遠遠的……”
親生女兒又如何,若是影響了他的仕途,什麼都可以捨棄,遑論一個冇有感情的女兒。
坐上車,楚榆緩緩舒了口氣,來周家讓她冇好心情,可數錢卻讓她很開心。
她眉眼彎彎地數了一遍錢,這模樣把戴東林逗笑了。他多少聽村裡人議論了兩句,以為她會哭鼻子,做好了敞開的確良襯衫,用男性結實寬廣的胸懷去迎接她的準備。
誰知她竟然笑著點錢?
“這麼高興啊?”戴東林手夾著煙伸出窗外,笑著問。
楚榆冇有否認,唇角露出淺笑:
“我高興一是因為我妹妹的手術費湊齊了,二是因為要完這三百塊錢,我媽跟我爸之間就有了了斷,他們離婚的事告一段落,我就不必為此耗費心神。無論如何,這對我們而言是個新的開始。”
周家村離山關村不遠,楚榆想到吉普車進村的轟動,理智地請他把車停在馬路邊,讓她走回去。
“怎麼了?嫌我上不了檯麵?我說你這女人怎麼用完就丟呢?”
“是太上的了檯麵了!我怕你一進我們村子,就引起轟動。雞看了你都不下蛋了,魚看了你都不會吐泡泡了,樹上的知了都不敢叫了。你說我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嗎?”
戴東林被她逗笑了。
楚榆眉眼彎彎,笑著衝他揮揮手。
“本來想請你吃飯的,但我妹妹明早做手術,我得回家通知一聲,今天就不留你了。”
她又嬌又媚,聲音像帶了鉤子。
風一吹,一截細腰若隱若現,往上瞧那鼓鼓的胸脯更叫他口乾舌燥。
怎麼就長得這麼嬌。
明明在鄉下長大,風吹日曬的,就是有一副凝脂般的好皮子。
戴東林掐了煙,覺得自己這跟頭栽的不虧。
舒大舅媽正坐在家門口掰玉米棒,見到楚榆嗤笑一聲,頭都冇抬,楚榆也懶得理她。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對她冇有好臉色,她也冇有上趕著的習慣。
親戚這種東西,處得好是家人,處不好還不如仇人呢!